”
那老僧端详着他面容,沉吟一会,缓道:“施主金玉在身,光阴大显,只是……天道不改,还望施主珍重。”
庄宴收了笑容,没有说话,甩了袖子便离开了。
青茗跟在他后面有些莫名。住持前面的话他大约明白,应该就是说他家公子显耀,但这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公子究竟是不是命贵之人呢?
这一主一仆都不知道,他们二人刚刚离开,便又有一行人进了大殿。
老僧还站在那里,见到来人,面上浮起微笑,双手合十:“原来是施主来了。”
章晔给他行了个礼,笑道:“大师,好久不见。”
老僧道:“确是有十年不见施主了。”
偌大京城,这么个小小古寺,没人知道这也是大名鼎鼎的九王爷会来的地方。
两人说了些话,章晔便向他告了辞,道:“有人在后山等着我。”
老僧拈着佛珠,似是想起了什么,微笑道:“有位公子确实来过,不知施主见的是否是他?”
“哦?”章晔笑道,却直觉地觉得他说的决不是等自己的那人,便问道,“不知大师说的是何人?”
老僧便知道他前言说的并不是那人,便也捏了话,道:“施主或要自己去寻那人,只是离开之时,施主若是愿意,便回来同我说说吧。”
这一头,青茗仍百思不得其解,庄宴却已经绕过了前寺,来到了后山之所。要说也奇怪,本是佛寺清静之地,这寺中后山却长了许多桃树,或许是野桃,又或许是有人从前胡乱扔了桃核结下的果开枝散叶,总之,现在它就是桃林。
这寺中僧人也不曾砍去,或许是为了吸引香客?毕竟香客们除了上香礼佛,出外踏青游玩更是主要的目的。
不远便可以见到云霞般的桃林了,清风拂过,或许是因为在山上,桃花香气也很有些冷清。庄宴放慢了脚步,神思有些空遐,青茗见他面上并不带笑,便心觉他是被方才那老和尚的话语搅了心情,于是道:“公子可是心有不快?——我看那老和尚说话神神秘秘的,公子不必太放在心上。”
庄宴回过神来,听到他这样蛮话,便道:“我知道的,青茗你可别乱讲,我们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呢。”
青茗噤了声,静静跟着庄宴在桃林中漫步。桃花并不很枝攒,有些挤挤碰碰,却都是小小一朵,各自开得泾渭分明。芯子细嫩幼黄,只是这样的地方,也很难吸引来许多蜂子。庄宴散着步,走累了,就寻了块干净地方坐下。
随从放了东西,小侍温起了酒。庄宴取了话本,就靠着一棵桃树,看得起劲。
手中有美酒,眼前有美景,这一方小小的桃林天地,便是庄宴的乐土。太阳高了,青茗要给庄宴打起遮阳的小篷子,被庄宴拒绝了。他喜欢被晒得浑身发烫的感觉,当然,仅仅是在冬春。
日光盛了,自然不再适合看书。庄宴喝了温温的酒,此时酒意上头,就拿书盖在头上,闭上眼睛睡觉。
青茗守在他身边,扑开些小蜂子。一时天光静好。
章晔就静静地站在远远的地方,一棵桃树后面,注视着美人微红的面庞,呼吸安稳的睡态。他忽然便想起不多时以前,庄宴在榻上睡着,而他轻轻走进房中的情景。这是他同庄宴的第三次见面,庄宴都是合眼安眠自得,而他则是闯入者。
站了一会儿,章晔就转身离开了。沿途烂漫的桃花已入不了他的双眼,他心中有些复杂,又突然安定。
所遇或所幸,短长时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