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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论多少楼馆因此事而心花怒放,容越那边就已是不好过。湘馆是颇有些势力的大馆,庄宴这样的苗子,是小时精挑细选了来养着的,折了一个庄宴,湘馆却也损不了多大,但莞馆却不一样。莞馆势弱,容越是莞馆的走了大运,趁容越落难时捡了来,逼着做妓子的,如今容越伤了手,大比上琴艺表现若是落了下成,便也难被相中。
“都是那小贱人的错!”莞馆的恨恨道,看着容越手上绑着白布,慢慢地抚着琴,脸上神情淡淡的,很有种乘风而去的缥缈之意。莞馆的便笑了,道:“幸而你生得好,庄宴虽也美貌,但在这花街柳巷,他那般艳色虽好,却终究比不过你这样带着仙气儿的人。”
闻言,容越手下停顿,道:“我却觉得他很好。”庄宴艳姿却不媚俗,大胆却不下.流,他的美貌不是花,而是火。
莞馆的见他如此情态,便知他并不把自己当妓子,于是警告道:“就算如此,你也对他生不得念想,妓子间暗通款曲,不论你名声多响,都是要被灭杀的,可休怪我莫提醒你。”
容越抚着琴,琴声如风,却未曾回答。
他总不会一直是妓子的。
终于到了正式的花魁大比那天。场子是早早装饰起来的,申时三刻便开始,恩客们投花传情,他们分为不同等第。普通的便大堂就坐,只是买花凑凑热闹,却是没有抱得美人归的能力的;稍有势些的便在二楼,设了帐子,有雅座,他们买得起部分稍弱势的选妓;而真正的大人物,便坐在楼上,视野最佳之地,不仅有锦帐雅座,更有陪妓,花魁及选妓前列,便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这天,老.鸨们并不陪在选妓身边,他们也有自己的座位,鉴赏各家的选妓。
庄宴在房中沐浴润发,随即坐在铜镜前梳妆,青茗仍是他的小侍,给他上妆的手却有些颤动。庄宴便笑了,沐浴过后带着湿意的眼眉动人无比:“你抖什么?画坏了仔细柳爹爹给你好果子吃!”
青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脸上飞上两团红霞,羞道:“不……只是公子、公子实在太美了……”
庄宴笑得更开心,拍拍他的手,道:“只是你觉得美大约还是不够的,你得让外面那些人也觉得我美呀。”
青茗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今晚对他的公子来说,意义极其重大。他绝对不能拖后腿。
青茗虽然害羞胆小,但手艺却毕竟是□□得很好的,庄宴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铜镜中映出来的美人虽然有些昏糊,但仍旧美得不可方物。
庄宴又换了衣裳,门外可传来隐隐的管弦之音,他抱着琵琶慢慢地弹着,因为好几天没摸过了,此时拾起来,竟有了点陌生之意。
房中只有他同青茗,一时间倒是安静得很。
突然,敲门声传来。青茗小跑去开门,一开房门,竟发出了短促的惊叫声。
“是谁来了?”庄宴被打断,好奇地问道。
“是、是莞馆的容越公子!”青茗回道,语气中仍是满满的惊讶。
这也是庄宴意料之外的,正是大比,按理来说选妓们是不会再此时互相来往的,容越这是什么意思?
“让他进来吧。”庄宴虽惊疑,却也不会将人拒之门外。
容越进来了,抱着琴,穿一身白衣,见到他的模样时,眼神一震,脚步便停在了那里。庄宴见他失态,觉得好笑,便故意放下琵琶,走到他面前转一圈,香气如幽蝶般飞来。庄宴语带笑意,问道:“我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