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狭小的木屋内,充斥着难闻的气味,压抑,窒息,让人作呕。
赫连汐四肢被束缚着,蓬头垢面,本是华丽的衣裙早已被排泄物浸泡,看不出原来的精致。
小小的纸窗破了几个洞,从那透进来的微弱光芒,可以看出,大概是天亮了。
她不记得自己被囚禁在这里多久了,只是每隔几天会有一个男人打开门,丢垃圾一样丢一点东西进来。
大年那日,她换上华丽的衣着,本打算同家人用膳后,便上街。结果莫名其妙就晕了,醒来就被人关在这种逼疚的地方。
她搬出闲晋王府的名头,企图能让那些人畏惧,放了她,奈何没用。
她以钱财诱之,无果。
她尝试了各种各样法子,奈何那送饭的人都不为所动。
她绝食,那人冷眼旁观。
她破口大骂,那人也无动于衷。
她是和乐郡主,她有她的骄傲,可终究是怕了‘死’字,苟延残喘。
她想着,若是有朝一日逃离,她一定要将那些人通通杀掉。
她看着那星点的光亮,捂着腹部难捱的饥饿,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或许是饿晕了头,她恍惚之间听见有人打开门的声音。
她缓慢转动头颅,往那声源处看去。
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截绣着金边的衣角。
她努力仰起头,男人逆着光,如同神明一般站在那里,梦幻、神秘、美好。
他用手中折扇挡在了鼻尖,遮住了半张脸,就露出一双不带感情的眼睛。
一缕头发从他的额角垂落,悠悠晃着。
“臭死了,拖出去提两桶水冲冲。”
男人目露嫌弃,话落转身离开,有两名黑衣人踏进了木屋。
冰水从天而降,直直泼在身上。赫连汐骤然一个激灵,她想说点什么,奈何几日滴水未进,她连张口都觉得费力。
不知被泼了几盆水,赫连汐又被拖到了男人跟前。
男人坐在椅子上,散漫地翘着腿,摇晃着手中的扇子。
他的身旁,一左一右站着两人,一男一女,皆是面无表情看着她。
这一次,赫连汐看清楚了男人,闻都纨绔——梁晏桉。
“梁……晏桉……”
晏桉淡漠瞥一眼,将手中的折扇一收,笑了:“看见你这么惨,我也就放心了。”
“梁晏桉!我赫连汐是应昭郡主,是闲晋王的女儿,你竟敢这般对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陛下也不过放过你的……”
她努力仰着头,双眼猩红,死死瞪着晏桉。
晏桉冷嗤一声,高居临下睥睨着她,那眼神如看蝼蚁。
“闲晋王……呵。”
“这应昭已经没有闲晋王这个人了,除了你,闲晋王府所有人都死光了。那大火咻一声,噼里啪啦就将整个王府烧得一干二净,啧啧啧……站在外面,还能听见里面人嘶声力竭的叫喊声,老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