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桌上的茶水早已冷却,他一饮而尽,捏着茶杯,重重将其放下。
夜里,子时,梨绣坊。
“今日早朝,父皇已经下令放了张志崇(贵妃父亲),张志崇至关重要,不知几位大人可否应对的良策。”
御史与其他几位大人对视一眼,一阵沉默。
张志崇是斩去陈国公府,对付五皇子的刀,如今被放了出来,就表明他们这一步棋废了。
“殿下,闲晋王府大火,陛下震怒。臣以为效仿闲晋王府,直接除去陈国公……干净利落,不失一个好办法。”
此话一出,众人瞳孔地震。
“五皇子势力庞大,加之贵妃娘娘荣宠不衰。我方人马或杀或贬,已经受到重创,观之五皇子一方,虽有波折,却根基稳固。若再一味谋而不伐,于殿下不利。”
“且此番动作,显然已入了大皇子的眼。大皇子冷眼旁观,便是有坐收渔利的打算。何不将其拉下水。”
赫连寒抿唇不发,他不是没有这个念头。
很早之前他就得到裴砚书派人刺杀梁晏桉的事,本以为是梁晏桉手握裴砚书的把柄。
梁晏桉在津州时,他还特意让人保护梁晏桉,想的便是从梁晏桉手中拿到裴家的把柄,给陈国公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然后用梁晏桉做刀,从临川侯这里下手,刺向大皇子。
只是梁晏桉那纨绔……
赫连寒想着第一楼那日,双眼阴沉。
他本就想对临川侯下手,又有这一遭更没道理要放过他们。只是……
赫连寒到底担心老大与老五联手同时对付他。
听了御史的话,赫连寒又想,局势危急,好像也没有第二个更好的选择。
老大想作壁上观,让自己与老五自相残杀。那他为何不能让老大与老五相斗……
闲晋王府的事,赫连寒也是震惊了很久。他不知道是谁狗胆包天,挑战父皇的权威。
但就如崔御史所言,效仿闲晋王府直接除掉陈国公府,嫁祸老大……
思索许久,赫连寒看向了几人。
另外一边,裴砚书还不知道一场弥天大灾正预谋着发生。
他坐在案桌之前,目不转睛看着桌上一字排开的十二个生肖。
自从那夜之后,他已经有半月没见到梁晏桉。
习惯真的很可怕,明明相处没多久,他好像有些戒不掉。
案桌上的烛光跳动,不知过了多久,他那空洞的眸子又渐渐恢复清明。他将生肖收好,和衣而睡。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
两位皇子的斗争愈演愈烈,各种各样的事情层出不穷,不少人都在唏嘘与感叹。
身处风波中的裴砚书分身乏术,晏桉也一直在观望,一直在等待着有关春猎的事。他好几次拐着弯给梁定渊套话,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