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不敢开口,懵懂无知的小皇子却道:“父皇,哪个孙女?是大哥的那个重孙女吗?”
天子一听,顿时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又吩咐宫人:“传朕旨意,杀了那欲陷朕于不义的宫人,再将萧家儿子送到北地王府去,北地王病了两月,也该清醒一下了。”
等传旨的宫人离去,他又自言自语道:“那小丫头都给朕戴了一顶高帽,朕岂有不受之礼1
对这个做出了许多灵巧古怪的小玩意,让萧睢整日都挂在嘴边,就连病重都不忘做礼物的小孙女,他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另一边,侍从虽知自己的下场,可宫里没有指示,他却不能擅自做主让萧家二子回北地王府。
否则,又一个“假传圣旨”,他全家都得死。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一宫人骑马疾驰而来,也带来了天子的口谕。
“陛下宽厚仁德,特许萧家二子回北地王府,待养好病在入宫觐见1
此话一出,那侍从一口气泄下来,终于支撑不住瘫倒了地上。
而锦晏只是面无表情地行礼致谢,之后让王府亲卫驾车,匆匆往北地王府赶去。
阿父离去时那般放心不下长安,只怕大父的处境比他们所预想的更糟糕。
得赶快见到大父啊!
……
北地王府。
厨子端着一碗精心熬煮的青菜豆腐汤来到房中时,就看到他们威名赫赫的王爷如同一樽干枯腐朽的老木一般,毫无生气的躺在床榻之上。
他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头发里掺杂着一半灰白的发丝,枯燥的头发就那么凌乱不堪的散落着。
厨子见状,不由眼眶一红。
他放下碗跑到床边,要将北地王扶起来,对方却挥了挥手,声音虚弱的说道:“无碍。”
“王爷……”
“我方才做了一个梦。”
厨子静静听着。
北地王笑了下,却有些生气道:“萧羁那臭小子,竟不听我的话,说要将儿女送到长安来陪我,你说说这个萧羁,是不是该打?”
厨子真心实意说道:“王爷,那是咱们家大将军孝顺。”
萧羁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骂道:“他若敢这样孝敬我,将我的好孙女送到长安来,待下次见面,看我不扒了他的皮1
厨子却在心底叹了口气。
话是这样说,可如今他们被圈禁在里面,王爷的亲卫也都被陛下以各种朝廷以各种原由下狱或杀害,他们连外界的消息都无从得知,更遑论见到大将军。
就在这时,外面却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厨子面色一怒,以为又是一些不知所谓的人向王府投掷粪便石头,当即就要去厨房拿刀,可北地王却制止了他。
“不对。”北地王道。
厨子一愣,“王爷,什么不对?”
北地王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笃定的说道:“这声音,是北地军行军,北地来人了?”
厨子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惊喜,“王爷,如此一来,您便不是孤立无援了……”
“废话1
北地王勃然大怒,气冲云霄,他下了床就怒气冲冲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骂,“萧羁这小崽子,真是昏了头了,他如何能把我的好孙儿送来长安这虎狼之地呢1
厨子身形肥胖,跑起来自然没萧睢快,等他追出去时,大门已然敞开,门外站着一众陌生却又熟悉的北地人。
而方才还气息奄奄形容枯槁的他家王爷,却精神矍铄的大笑着,怀中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却有些病怏怏的小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