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量,还是它宽至三指半的剑身。
这把剑看起来又重又厚,令人觉得这把剑该用来劈山砍石,叫上一句“裂山剑”,而非含着飘逸意味的风止。
明朔原先也这么疑惑过,不过她觉得或许是因为风止过于强大,即使这把剑原先叫别的,也该叫风止剑了。即使岐水的姓名是由她的剑赋予,明朔也不得不这么想——因为她实在不明白,如此厚重的一柄剑,怎么会叫做“风止”。
直到这一次,风止当真拔剑。
该如何去形容这一剑?
明朔看着剑锋轻颤,被青年稳稳的握在手中,剑尖似天际微亮时的哪一点光——
时空都在明朔的耳边安静了下来。
敌人叫嚣道:“我们有近白骑兵,他只有一人!怕什么!换枪,上箭——!”
风止身形半点未动,只有袍角被林中的风微微吹起。他抬起了眼,深色的瞳孔内映着他剑尖的那点白芒——
那么重的剑,可残留在众人瞳孔里的,竟然只有那一道白芒。
风吹过,袍角落下。
剑客一剑已出,剑尖滴滴答答的淌着血。
风未变,叶未变。
他这一剑出完,飘落的叶子甚至还没有被风的尾角吹起。就仿佛他出剑的那一刹,时与空都停下了。
直到他一剑出完,明朔的眼前爆发了大片的血色花朵。
她的眼前不过刚被红色涌了一丁点,风止依然偏过了身,挡住了她,眉梢眼中都透着温柔。
风止道:“别看。”
明朔的眼却停在了他的剑上,剑阁下刻着极小的字,明朔定眼看了哪一处,总算是看清了这件的形容。
是“风止”。
在这一剑面前,连风都是停下的。
这把剑的名字,的的确确,就是“风止”。
一把重七斤八两的剑,却快的令风停止。这又该需要多强才能做到?
明朔这才恍然,风止确实是个温柔的人,若他当真将风止剑以“风止”使出,莫说一个她,怕是只要他活在鹤峰一日,这天下便没有人能从剑阁中取走一剑。
西峰观的师祖所担忧的一点也没错。
他是一把太过可怕的剑,这把剑只能待在剑阁,万不可成为供人驱使的利器。
等明朔缓过神,这世间似乎都颠了倒。
追杀者和被追杀者全然翻了过来,地面上除了落叶与发黄的草尖,滴满了浓稠的血液。
风止不过向前走了一步,原先叫嚣着的家伙们便退十步,他进两步,为首者便能尖叫着大喊:“别,别过来!你别过来!!”
风止停下了脚步。
他蹲下了身,从地面上捡起了明朔先前遇敌时被岐水剑气割裂的耳坠。那是枚水头极好的冰种,只可惜被剑气割裂。
风止瞧了瞧,有些遗憾,他拿着坠子还给了明朔,歉声道:“抱歉,弄坏了。”
明朔将坠子攥进了手心里,她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还有别的。”
风止面上有点纠结,他最终对明朔道:“等到了下个城镇,我给你买新的。”
明朔点点头:“好。”
见明朔点头,风止便松了口气,他笑了笑,将那柄已经流干血渍的剑重新收入了鞘中。当他剑归鞘的那一刹,仿佛这天地间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银芒便也消失了。
明朔怔怔的瞧着风止,瞧着他的剑,忽然问了句:“真的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