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给他打电话。拨号音响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接,我禁不住开始担心,这实在不像麦子杰的为人处事。
医生允许我下床走动了,我绕着病区慢慢踱了一圈,除了有点虚弱、伤口还有些隐痛,其它没有发现任何不适。老妈回去后,我心里开始打起了小九九。
偷偷脱下病号服,趁护士姐姐发完药的空档,从消防通道溜了出去。
到了医院外头,我呼吸着清新的晚风,感觉像是刑满释放。我知道不久后,我私自离开医院的事就会被发现,所以不敢耽搁时间。
我打了辆车,直奔麦子杰的公寓。可到了楼下,看到房间黑着灯,就知道扑空了。本想进去等他回来,无奈老妈的追身电话打进来。
“陈理,你跑哪去了?!”老妈的声音有点歇斯底里。
“妈,我就出来买点东西。”我撒谎了。
“买什么劳什子的东西?”老妈火气依然不减,“缺什么跟我说一下不就行了!这开完刀才几天,又不要命了是吧?!”
我能了解她的心情——儿子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她心中必定是充斥着极度的不安全感吧……
好言好语地安慰住了老妈,我望着那个没亮灯的窗口,真想冲上去看看他到底在不在里面。然而,还是收起电话,请司机重新回到医院去。
当晚,我毫不意外地被狠狠责备了一顿。老妈跑到护士办公室发了通火,勒令医生护士把我看紧了。
我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转头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心一跳一跳地疼痛,辗转难以入眠。
早上醒来。
刚一睁眼,竟就看到那张我想了八百遍的脸近在咫尺。我一下子坐起来,动作太猛,牵拉到了伤口,不禁“哎哟”叫出声。
“你慢点!”麦子杰瞪了我一眼。
“你去哪了?这么久才来看我。”我忍不住抱怨道。
他不语,只静静看着我。
我鼻子一酸,忍不住眼泪竟要下来了,这汹涌而来的情绪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打你电话又不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我哽咽道。
他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我去办点事情,回来晚了。”
“办什么事这么赶,都来不及跟我说一声?”我抹掉眼角的泪痕,“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昨天还溜出去找你,结果被我妈骂得狗血淋头的。”
“对不起。”他凑过来亲亲我,“以后不会了。”
我的心情有如寒冬腊月突然升起暖阳,整个人瞬间从阴霾里走了出来。
那天他陪了我好久。
扶着我在花园里散步,一起吃饭、聊天。我渐渐地把这几天来被打、手术的伤痛抛到脑后了。
若说这件事有什么正面积极的意义,那就是老妈终于接受了我们。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和麦子杰走在阳光里,不需要再躲躲藏藏。比起这个,切掉个脾脏啥的绝对值了!
——只是有件事比较奇怪。
现在只要是一个人的时候,麦子杰好像总显得有点闷闷不乐。问他也不好好跟你说,接个电话就推门出去,不像以前那样在我面前百无禁忌。(要不是我俩感情深厚,我都忍不住要怀疑是不是他有外遇了呵呵。)
过了一个星期,我终于可以出院了。
麦子杰开车带着老妈来接我。回到自己的公寓,恍如隔世。
妈妈做了饭,三个人第一次齐齐整整地坐在一起吃饭,多少都有点尴尬。
不过麦子杰很快就打开了话题。干销售出身的就是厉害,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老妈哄得开心起来。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氛围,我的心放下一大半,看得出来,老妈对他挺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