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远峰洗完澡出来彗星已出去了,屋里一股艾草的香味。
关远峰问:“做什么?你不舒服吗?”
周耘道:“不是,只是刚才熏了根艾条驱蚊虫,现在点一点艾草精油去掉这烟味,我刚帮你床上熏过了,还放了几包艾草包。”他拿了吹风机给关远峰。
关远峰其实头发很短,擦两下就已干了差不多了,但还是接过周耘津津乐道的“奢牌吹风机”意思意思吹了下,吹干了头发把吹风筒放回桌面,看到桌子窗纱处放着一个小精油罐,里头点着一只小蜡烛,慢慢烘烤着精油的香味出来。
关远峰点头:“谢谢。”他坐回床上,果然闻到淡淡的艾草香味,枕边的香包拿起来闻了下有艾草、玫瑰和别的什么的香味,挺好闻的。
他问:“彗星呢?”
周耘道:“熏艾草它不爱闻,大概找朵朵去了吧,也有可能打野食去了,随它吧。”
他靠在枕头上,拿了本平板在看着书。
关远峰劝他:“睡着还是别看书了,这里灯光太暗了,今天这么累,早点睡吧。”
周耘侧过身子面对着他笑了下:“好。”把平板放下了,在床头对着桌子上的烛火吹了一下,薄唇在瞬间灭掉的烛光中一闪而过,显得有些湿润。
关远峰看他头发刚洗过,分外顺滑蓬松,躺下闭上眼睛盖着被子显得十分乖巧,还有些学生气,谁能想到他已经无声无息做了很多大事呢?
这样一个乱世,他原本以为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守在云顶山苑里过隐居的日子。
但现在他却走了出来。他像个谜,像穿过山海林间的风,捉摸不定。
他将灯给关了,倒下闭上眼睛,听着外边风吹过山林,枝叶沙沙声,野兽和夜枭的叫声穿透夜色,心中安宁,很快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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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周耘忽然惊醒了过来。
他闭了闭眼睛,感受了下凌霄花的视角,果然看到了一只巨鸟。
这只怪鸟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鸟,它的眼睛是猩红色的,鸟喙锋利如勾,身形巨大,羽翼展开遮天蔽日扑下来,羽毛在夜色中一闪而过,泛着深邃神秘的幽蓝色,双足利爪颜色通红,犹如燃烧的烈火。
它正在飞扑下来,迅猛扑击凌霄花。
他起身将外套套上,穿上靴子。
尽管他的动作已经足够轻,关远峰还是睁开了眼睛:“你要出去?”他翻过手腕看时间,凌晨四点。
周耘道:“我想起白天发现的一株变异植物,想去取了。”
关远峰:“……”他起了身也把外套套上:“我陪你去。”
周耘点头从背包里拿了手电出来,背起背包拿起床边的刀杖就走,这是他外出的习惯,任何时候发生紧急情况,背包一拿就能走。
关远峰显然也有这样的良好习惯,拿了背包,武器,弓箭,立刻跟上了他。
两人走出门口走到楼下,彗星从黑暗中摸了出来,准确跟上了他们。
门岗值班的护卫认得他们:“关队、周医生,怎么半夜要出去?”
关远峰道:“嗯有个变异植物要收,我们快去快回,你们不必跟着。”
走出山峰,关远峰挥手在前面放了一个带着闪电的旋风在他们前面,以驱赶出密林里的虫蛇蛙蚁。他问周耘:“戴好头盔、护目镜、护脖,要走哪个方向,让彗星走前面。”
周耘点头,拿刀杖出来指点方向,这也是末世前定制的,在深山老林很实用,他一边指点着方向,一边明确地往观测站后走去。
正是最接近黎明天最黑的时刻,月亮悬在远山上。
广袤的密林之中,灰绿的黯淡枝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四处的夜虫唧唧叫着,手电筒亮光射出很远,两人的脚步声在夜里特别清晰,传出老远。
关远峰莫名想起他们第一次走下三十楼,楼道里的手电摇曳的光来。
他们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一起去做一件事情了。那些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日子,猎杀丧尸,水库钓鱼,山林里采蘑菇,在天台上看流星雨,杀猪过年……
时间仿佛静止了,他完全沉浸在对过去的追忆中。
前边彗星忽然狂吠起来,周耘住了脚,抬头去看那夜空中的阴影。
怪鸟悬空振翅,一股强风从翅下卷起,飓风里夹杂着无数锋利的羽毛破空向他们激射而来。
关远峰挥手施展飓风将羽毛全部打退回去,反手将背上的长弓拿了出来拉弓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