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对卧底的审查,其实很多时候要审查的不仅仅是卧底本人,还有其亲友和卧底期间发展的线人等等。诸伏毫不意外自己的哥哥与同期都在公安的视线范围内,也对他们有着绝对的自信不会被公安找麻烦。
他真正担心的是降谷零。
两名被派去同一组织的卧底是幼驯染,这是一件概率低得实在不能更低的事情了。按理来说,负责提出这一行动的高层应该会对卧底人员进行审理,以保证卧底之间不会有过于亲密或者冲突的关系。一则是出于保密,一则是防止策反或叛逃。
可这件事本质上并不能算是他们的问题,实际上他和降谷零都有对此事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上报,却心照不宣地隐瞒了实际进度。毕竟两个人都没说各自的任务,谁知道报上去以后会不会对另一个人有什么不必要的影响?
但出乎意料的是,针对降谷零,或者说针对他那位明明资料上提过现在却消失的童年玩伴的问题并不多。更多的提问来自于他和联络人的关系、联络的频率、情报上交的情况。
“你跟中村警官有汇报以外的来往吗?”小林坐在桌边记录着,加藤抱着手臂站在一旁。
“除了定期联络以外,就是暴露时的应急预案了。”诸伏眨眨眼睛回答道。审讯室的灯光有点太亮了,十几个小时照下来他感觉实在有点晃眼。
“应急预案是什么时间制定的?”
“是第一次联络后,每个季度或者是重大改动后会进行更改。”
“好的。”
从问话来看,自家联络人的死似乎有些什么不对劲。诸伏试图分出一点精力去梳理这次的审查,公安不知为何对自己是否会背叛这点的执着没有对联络人是否尽职的执着深,甚至都没有让苏格兰的一些收编线人来对质。
这不对劲。
“好,那么接下来的话,我希望能只留在这个房间里。”小林挺起身子,双目直视诸伏的脸:“中村阳葵,于两个月前死于车辆失控导致的车祸。”说罢,他接过加藤递来的报纸放到诸伏前面。
诸伏景光顿了好一会才困惑地伸头去看,这是一份剪报,上面记录了一个高速公路事故,配图是被马赛克糊了大半张图的黑白现场照,从车的残骸上依稀能辨认出曾经的样子。虽然车是他熟悉的车,但这路段却不属于他熟知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