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面无表情但笃定地说。
“……那倒也不算。”诸伏景光故作镇定,可惜对方只回了一句“哦”并挂上了“你看我信你吗?”的表情,让诸伏觉得自己但凡多说一句话就会暴露什么不该暴露的东西。
“好了好了……咳,总之,”萩原清了清嗓子,假装自己没有差点笑出声,“小诸伏有事情找我们,而我们也有事情要问你。”
伊达航走到诸伏的身边,朝着他的肩旁一拍一按,就把人按坐到了桌子旁边。松田双手交叉置于桌上,压低身体双腿岔开看着前方。萩原半坐半靠着桌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诸伏左右看看,知道自己大概是躲不过这次“审问”了。
几天前诸伏接到同期几人的短信,询问近期是否有时间相聚。虽然当下因为情势和时间拒绝了,但后面发现确实有不得不拜托他们的地方,于是才有了这次的见面。
本来并不想把他们都拖下水的,但奈何目前事态发展似乎不仅出乎他的意料,也出乎降谷零的预料。诸伏叹气,生活不易。
“我首先说我不是金发混蛋,所以我直接问:‘诸伏,两年多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松田开门见山,显然是憋了好半天了。
“……你知道保密原则的。”
“need not to know,是呢,但我想这件事应该不涉及公安在办的案件。”萩原难得沉下脸色,“连我们周围都能发现几双眼睛盯着。在小降谷已经不在的现在,为什么还需要盯着我们呢,小诸伏?”
伊达航拍了拍诸伏的肩膀:“我们倒不是生气被监视,但大家是担心你啊诸伏。”
诸伏景光微微张开了嘴,又马上闭住,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他何尝不懂这种关心,但有些东西真的没法直接说出来……牵连到同期们的职位和工资都是小事,一个没搞好,他的这些好同期指不定也会沦落到跟降谷一样的地步。
降谷好歹还有当年组织的资源,其他人呢?
诸伏景光的卧底行动,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不管当时去的人是否是诸伏景光,只要是警视厅的卧底,都会走向必然的死局。
作为运转这个国家机器的中心之一就是敌人本身这件事,就好比维持一棵大树生命线的根系早已腐烂,现在不过是因为还有人兜底因此勉强维持了一个基本的体面。
而组织不过也是靠着这棵大树养大的寄生虫,有那么一部分人靠着这些寄生虫榨干旁支根系,保证自己才是唯一的命脉。现在,要的太多的寄生虫死去了,它死去的部分又变成了养料,养活了好一批先前岌岌可危的根。
就算这只寄生虫死去了,只要根系还需要、还存在,就必然会有下一只。
也不是没有激进派想要釜底抽薪,直接从根本上一次性解决问题。可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是,假若现在把寄生虫与根系一起除掉,那么失去持续养料供给的大树只能轰然倒塌,沦为这大自然其他生物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