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来了。”他小声咕哝了一句,然后,他的视野就开始清晰,他看到了眼前的余波。
他看到了她正在抚摸自己的乱发,她的动作很轻柔,有一缕长长的发丝飘落到她光洁的额前,使她显得那么楚楚动人。
然而,他又看到了她的脖颈,那里有一道血糊淋漓的伤口,即宽又深,鲜血把她的整个肩膀都染红了。
孟占山的心里,蓦然生出一种强大的愧意,眼圈唰地就红了,“余小姐,你,你负伤了。”
话音未落,两行泪水己自他眼中滚落。
“没事,擦了点皮。”
孟占山沉默了,他愣在那里,心里生出无尽的悔恨。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眼前的伤口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可是,自己居然毫无察觉,还那么无耻之极地折腾了她那么久。
而她,居然一声不吭,默默地承受着。
一股钻心的疼痛自孟占山胸口生出,像化冰似的,迅速散开并向全身蔓延。
他的眼睛完全糢糊了,他很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把你的枪给我!”
孟占山从余波腰间拔出手枪,顶上膛,屏息以待。
余波就那么静静地望着他,目光坚毅。
风很大,从没堵严的小口中钻了进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杂乱的咒骂声和翻找声。
几块砖石“哗啦啦”地从窄穴上方滚落,还有刺刀“唰唰”地刺入废墟的声音。
“出来!我看见你了!”
“妈了个巴子,抓到你,老子把你一刀刀零割了!”
“还有那个臭婊子,抓到了,老子们轮流收拾她!”
一种强大得令人窒息的恐惧顿时让余波簌簌发抖起来,她的额头浸出细小的汗珠,脸上一片煞白。
她只有紧紧地掐住孟占山,紧紧咬住银牙。
孟占山轻轻打开保险,两个人脸贴在地上,会意地对望了一眼。
他们谁也没说一句话,却已在心里交谈了千言万语:
“余小姐,我准备好了!”
“大哥,我也准备好了!”
“待会儿我先冲出去,开枪引开敌人,你见机行事,伺机突围。”
“不用,大哥,我和你一块上,我还有匕首,他们别想占太多便宜!”
“今天,咱俩就要在这儿一块儿交待了,怕吗?”
“不怕,大哥,能跟你死在一起,我开心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