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扮做商人的孟占山头戴礼帽,身着长衫,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望着余波为他斟酒。
眼前的余波,已不再是当日的余波了。
她眉清目秀,光彩照人,肌肤白里透红,大眼睛清澈而明亮,乌黑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轻垂于身后,并轻颤于一言一行。
当日的粗布褂子已然不见了,换做一身淡绿色的旗袍,腰间束了一条鹅黄色的丝带,更显得超凡脱俗,清丽胜仙。
孟占山简直看呆了。
如果说当日的余波是一道战旗,今日的余波就是一首诗,那么的风情万种,清秀照人,简直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动人的女人。
“你在想什么?干嘛老盯着我一言不发,是不是我脸上长花了?”余波妩媚一笑,轻轻地问。
“余小姐,我都找了你大半年了,今日才算找到。”
余波一笑:“哦?是吗!干嘛那么急?是不是怕我昧了你的勃朗宁啊?”
孟占山一愣,他想不到余波会有此一问,一时间竟然语塞。
余波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在余波笑吟吟的注视下,孟占山显得有些尴尬,他的脸红的像关公,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这个……这个么?……余小姐……你说笑了,男子汉大丈夫,送出去的东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焉有……焉有再收回之理?……”
“哦?那是为什么呢?”余波不依不饶。
“嗨!那不就是……那不就是……那不就是我见小姐单人独骑,还负了伤,生怕小姐有意外?……所以,所以我一直打探,想知道小姐你是否平安?”
“哎呀,真是有劳孟先生你惦记了……请受小女子一拜!”余波说着盈盈而起,笑着施礼。
“嗳?别呀!别呀!这是怎么说的这是?这也太客气了……”孟占山忙起身还礼。
“孟先生,你坐!……
其实我非常清楚,你的大恩大德,岂是区区一礼所能答谢的……
我之所以久未露面,实在是事出有因,我因为有事外出了很长一段时间,等我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到高升客栈打探是否有人找过我,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人家曾救我一命,这滴水之恩,我当涌泉答报。”
停了一下,余波又说:
“本来我还担心时间一长,孟先生早把我忘了,看来孟先生是个有心之人,还惦记着我的安危,专门在客栈给我留了信息,还留了地址,我这才有机会拜会您一下,聊表我的谢意。”
孟占山脸上一红:
“余小姐,惭愧,惭愧……
当日你说,有事可到高升客栈找你,可是……可是我并非有事……
只是……只是……
嗨!咱大老爷们儿不会弯弯绕,只是我担心余小姐的安危,一直后悔没能亲自护送余小姐你回去,这大半年来,我肠子都要悔青了,所以我一直想再见见余小姐你,好去了这块心病……
就是这!余小姐,你可千万别笑话!”
“怎么会呢?孟先生,你如此挂记,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笑话!”余波正色道。
“唉……这救人救到底,送佛上西天,我孟占山一向以侠义为重,当日就该护送余小姐你一路到家,可我一时糊涂,居然让余小姐你独自离开,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我孟占山这里向余小姐你赔不是了!”
孟占山颇为自责地说。
“哎呀,恩人,你千万别这么说,你这也不该,那也不该的,好像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倒像是犯了多大错误似的……
好了!不许你再这样说,再说我就生气了!……
难道我余波是那不知好歹之人吗?”余波娇嗔地说,旋而又嗔转为笑:
“孟大哥,我告诉你,我今天请你来就是为了报恩的,你现在最需要什么,尽管讲!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使你称心如意。”
孟占山全神贯注于余波的话,忽然间脸上发烫,呼呼地喘起了粗气,沉睡了大半年的念头骤然爆发。
他猛一跺脚,“腾”地站了起来。
“余小姐!……我……我孟占山是个粗人,喜欢直来直去……
我就跟你明说了吧……我……我喜欢你!打从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这大半年一直都忘不了你……我,我想娶你当娘子,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算,就是这!”
说完,他像如释重负一般,一屁股坐倒在座位上。刚一坐倒,又猛觉说得太露骨,连忙结结巴巴地补充道:
“哎呀……余小姐,我一时冲动,嘴上把不住门……对不起啊!……唉,你要是不愿意,就当……就当我啥也没说,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余波惊呆了!
她的脸哧啦一下就红了。
眼前的余波,嘴角挂着惊讶,脸上升起红云,两个脸蛋如沐晚霞,明艳不可方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