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脾气的郭希鹏最先表态道:“姜爷,咱是您的人……这冲锋陷阵咱懂,可这玩战略玩心眼子,我是一点都不明白的!”
“可这话说回来,郭鬼——咳咳,教官这话咱觉得也没毛病啊!”
“眼下不管是京城还是天津,都再三表示克制,姓吴的跑上来自找死,咱真是把他捏死了直军也没话说!”
“弄死了他,洛阳那边群龙无首,再想打咱的主意是别想;保定天津还是京城,目前可都向着咱呢。”
黄永安看看几人没说话,海平川略一思索表态道:“我看不尽然……眼下直军放下话来要他克制,恐怕只是因为国际形势。”
“要是咱们真的下狠手,别说打死他吴子玉,就是把洛阳那头打残了,京城天津,或是保定,必然又是另一副嘴脸了。”
眼神欣赏地看了一眼自家弟兄,姜诚笑了。
经过这两三年来的历练,原来那个鲁莽且一根筋的弟兄,已是渐渐磨砺出了心智和手段——
先前对曹吴二人下离间之计,他就干的相当漂亮,不然眼下几方的局势,决计不是目前的状况。
“没错。正是因为我们要稳固山东乃至中原的局势,才不能把那位玉帅往死里打。”
姜诚回望着涨红了脸的郭松龄,继续往下说道,“此次交手,大伙其实都看得出来,经过这两年的派系斗争,以老段为首的皖军已步入强弩之末……”
“如果我们在这种时候,把洛阳的吴佩孚也打成稀巴烂,蒙受巨大损失的直军,会不会跟避无可避的皖军联合到一块?”
海平川亦是接过话头:“姜爷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
“帅爷先前就提到过,关内,特别是中原的水是又深又浑……这直皖之间勾勾扯扯实在太多了,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且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
然而,这位年轻的吉军将领话还没说完,郭松龄似乎冒出一股火起来,竟是猛地回转过身。
口中念道了一句“真是道不同”,便在诸将愕然的眼神中,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指挥部。
“他这是……抽什么风?”
黄永安眨眨眼,对着扬长而去的他撇嘴道,“娘的,咱在山东玩命,他在大后方可算的上混吃等死,咱还,”
但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很快注意到建成面色有异,赶紧闭嘴且转开话题道,
“我说姜爷,您可别怪我多嘴啊,先前总听人说这茂宸让汉卿给惯坏了……现在看看,可真是啊!”
姜诚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可他还没说话,另一头的海平川也是接过话道:“这话说的是……先前我带着小英在奉天小住,总也是听到这些流言。”
“而且老家伙总是讲什么理想抱负,天下一统驱除外敌啥啥的——”
郭希鹏也是点头笑道:“搁讲武堂的时候,他这些话咱还没听够啊?后来仔细想想,他说的什么理想啊抱负啊,他是真能自己实现也好,可他的那些什么理想啥的,还不是全靠别人?”
听着他的这些部下们,明显带有不满意味的对话,姜诚不禁一阵捂脸苦笑:“你们这些人说话……听着就好像茂宸搁济南府犯了什么众怒似得。”
不过向来火爆脾气的郭希鹏,把话点到了重点——
在华夏历史上,不乏一些有理想有抱负的能人异士……在姜诚这个无异于上帝视角的穿越者看来,他们在属于各自的时代下,都是有着相当的历史进步意义。
真正努力过,又原以为理想和抱负付出践行的人,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是值得敬佩的。
可郭松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