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消灭,才能利用潘龙前去骗开城门。
否则耗时一长,万一被广平城派来的哨骑发现异常禀报回去,必将前功尽弃。
“刘郡守……”
秦天转向站在一侧的刘玄。
对这个人,他心里可谓是相当复杂。
一方面,奉旨守城,拒不投降,让他气到牙痒痒。
另一方面,又心怀侯府,感念镇北军,内心抱有好感。
为此,一而再的劝阻潘龙袭营。
虽然起到的是反效果,破坏了自己偷家的完美计划,但目的是为自己着想。
所以说,刘玄这个人本身也是十分矛盾的。
一来,忠于大乾,忠于陛下。
二来,感恩镇北军的为国付出,不忍被剿灭。
整个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由此可见,这几天来过的是何其煎熬。
“下官在。”
刘玄跨出一步,弯腰拱手。
想了想,他便附身跪在了地上:“下官惭愧,一再劝说潘将军,差点坏了侯爷的大计,请侯爷降罪。”
说这话时,刘玄心里很不是滋味。
劝潘龙,本意是避免镇北军被消灭,也属两全其美。
其一,为了侯爷,感念其恩,属好心之举。
其二,为了陛下,尽忠本分,15万兵马固守城池,可保广平不失。
结果呢?
一番劝说歪打正着,几乎导致镇北军的诱敌之计功亏一篑,有愧于镇北侯。
潘龙也没能劝住,自己反被扣了顶勾结叛逆的帽子,又失了城池,有愧于陛下。
两头不落好。
一想到这里,刘玄的心情简直就如同黄莲,是又苦又涩。
“算了,念在你是为了本侯的情份上,这罪就免了,若你愿意,郡守之位,你还是继续坐吧,但城防你就不必再管了,由本侯的人负责,你只需为本侯治理好广平的民生即可,按照命令,为本侯筹集粮草钱财。”
这是秦天一早就想好的安排。
刘玄在位几十年,没人比他更熟悉广平。
交给他继续治理,十分适合。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军政分离。
战乱年代,同处一城,军治高于政管,所以无需担心这老头朝秦暮女帝。
当然了,其后秦伯也会派遣属于侯府的自己人前来协助以及监督,确保钱粮问题。
“谢侯爷恕罪之恩,下官必当尽心尽力。”
刘玄没有太多犹豫,再次叩首。
神色间,突然没了什么纠结,反之有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解脱之意。
估计是想开了。
陛下和镇北侯,一个是为臣之忠,一个是感念之情。
两者相争,他谁也不想负。
现在好了,只要做好份内治理之事,无需管理城防,等于解决了这个头疼难题。
以后,若是北伐军前来攻打,他就不必纠结于到底是背叛镇北侯,还是背叛陛下。
总之,城池是谁的,他就效忠于谁。
“都下去吧,诸位将军与刘郡守交接好城防事宜,顺便准备今晚的庆功宴,犒劳犒劳将士们,其他事情,明日再论。”
“是,侯爷。”
“喏!!”
刘玄和诸将领命纷纷退下。
但和先前的潘龙一样,刘玄似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返身问道:“侯爷,下官也有一事不明。”
“何事?”
“潘将军麾下的10万轻骑兵,如此多的人数,侯爷是如何……如何消灭的?而且还是在一夜之间,自身竟然还未有太大伤亡?”
“破军山。”
秦天简短回了三个字。
“破军山?”
刘玄先是一怔,
很快又瞬息恍然,了然点头。
然后,他屈膝深深一拜,带着极其感触之色道:
“前有初代镇北侯,于破军山峡谷破20万蛮族主力。”
“中有二代镇北侯,于北荒边塞灭百万蛮族联军。”
“后有三代镇北侯,又于破军山险地葬10万王师轻骑。”
“祖孙三代,代代手腕滔天,智慧超凡,皆是千古罕见之英豪。”
“下官佩服!”
“佩服!!”
说完,
刘玄躬身告退。
复杂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南方。
之前他一直在为镇北侯担忧。
现在,反倒开始忐忑那位刚登基没多久的女帝。
陷害诬蔑此等人物叛国……
陛下啊,您这皇位,还坐的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