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午门外,东街大道上,便是理藩院坐落之地。
自建立理藩院官署以来,之前的鸿胪寺便与理藩院彻底合并了,因此这全新修缮的理藩院占地极为辽阔,装潢也颇为大气,让人一眼望之便生敬畏之心。
某种程度来说,这理藩院也算是大宣对外的门面之一,即是门面之一,那裝缮的造价成本就不会低到哪去,光院房上沿的金边穹顶就花了不下八万两银子,更不用提廊道上随处可见的雕纹画墙了。
新建的理藩院合并了鸿胪寺,自然是全方面保留了接待外宾的礼贤阁,说保留或许不太恰当,严格来说是将礼贤阁全面精修了一遍,比之以往的礼贤阁,新建成的礼贤阁要更大,裝缮的风格也变得更为金贵大气。
“侯爷,南靖国的使臣己经到了礼贤阁住下了。”
理藩院深处公房内,原鸿胪寺少卿,现理藩院左侍郎的伍彦明正疾步跑进公房内,抬起头朝卫学海拱手道,“卸下行装后,他们便急着嚷着要见您,我看呐,您要再不出面见他们,他们今晚上怕是要担心的睡不着觉了……”
“睡不着觉就对了!”身穿一身绯红官袍的卫学海没好气地哼道,“他们是来请罪赔礼的,要是让他们过舒坦了,那才真出问题了!”
闻言,伍彦明苦着脸抱怨道,“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您要再不见他们,任由他们这么胡来下去,咱们理藩院可就要闹大笑话了……”
见对方面露困惑之色,伍彦明苦笑着解释道,“您是不知道,这帮南靖使臣见您这位理藩院尚书不来见他们,他们可谓是胆战心惊到了极点,凡遇我理藩院官吏便赠予金银讨好,变着法的让人说好话,这……”
“哈哈哈……”卫学海放声大笑起来,摆起手说道,“好!他们敢给,咱们就敢收!”
说着,他拉下脸冷笑起来,“这算什么笑话?他们南靖国欺我大宣在先,如今摆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咱们就该同情他们?我呸!”
伍彦明眼皮狂跳,哭笑不得地说道,“侯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人家是来请罪赔礼的没错,但咱们理藩院作为接待他们外宾的官署,表面上的礼节总得到位吧?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参咱们理藩院的折子可就不会少了,往大了说,这也算是不遵礼仪,有辱国体的事了,往小了说,也是咱们整个理藩院的官吏都收受了外宾的贿赂,这……不合适吧……”
原以为自己的说辞能打动卫学海,岂料对方毫不在意地摇起头来,“老伍啊,你这人啥都好,就是这胆子啊,忒小了!”
“是,你胆大,你不仅是御前红人,还他娘的是驸马,皇上都是你大舅子,你个皇亲国戚,胆子能不大吗?”尽管伍彦明在心头不止一次的怒骂卫学海,但他却不敢在面色表露分毫,只得皱起眉头懊恼道,“侯爷,让您接待南靖使臣的事可是皇上亲自交代下来的,您这把人往一边干晾着,到时候真要出了什么差错,那可都晚了……”
“你别叨叨了,我见他们还不成吗?”卫学海有些无奈地摆摆手,“你先跟我说说,这会儿他们南靖带队的使臣是谁啊?”
“这人您还见过,就是上回跟那位南靖外使潘光珠一同来的黎煛,他便是此次南靖使团的主使。”
“哦……是他啊……”卫学海眨了眨眼,明知故问道,“上回那个潘光珠没来?”
“这事也真是奇了。”伍彦明感叹道,“去年南靖使团访京归国后,那潘光珠死在回国的半路上了……”
“刚才我见着那黎煛,还听他提了一嘴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