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朕……不,本公子在铜锣巷小酌时看了出不大不小的闹剧。”
先前一首不停夹肉吃菜的楚天耀突然将筷子放下,眯着眼笑了起来,“虹盈还曾听说过东门李黑脸李长吉此人的名讳?”
正陪笑夹菜的李明义听到“李长吉”三个字心里猛地一咯噔,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皇上突然在他面前提到自己的侄儿李长吉是何意?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李明义心头,自己的亲侄儿李长吉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他这个当叔叔的在清楚不过了,皇上突然在他面前提到李长吉的名字,八成是没好事了。
“公子,您说的这李长吉……应该是小人的侄儿,这小崽子向来行事孟浪……”咽了口唾沫后,李明义有些紧张地缩着脖子问道,“可是这不开眼的小崽子……得罪了公子?”
“你这么紧张作甚?”端起酒杯饮了口酒后,楚天耀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你家侄儿是没得罪我,可今儿个在铜锣巷可是大展雄风呐……”
说着,楚天耀伸出手敲击起桌面,抬眼望向一旁幸灾乐祸的上官莲,“当时这位尚兄也在场,不如让他来告诉你发生了何事?”
越听越不对劲的李明义己经感到了一阵恐慌,他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望向一旁的上官莲,低声下气地问道,“敢问尚公子,小人那不开眼的侄儿今儿在街头做出了什么丢人之举?”
“不丢人!不丢人!”上官莲一甩衣袖连连摆手,阴阳怪气的坏笑道:“贵侄儿今儿个在铜锣巷可是大展威风,光天化日之下欺辱柔软寡妇,欲逼良为娼不说,还敢对新任西南布政使廖志严廖老大人大打出手,端的是威风八面,让人不敢视其锋芒呐!”
李明义嘴角一抽,整个人犹坠冰窟般彻底傻住了,僵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皇……不,公子……小人对这小孽畜……管教无方,我……”
啪嗒一下,握在他手里的筷子因为他剧烈的颤抖而脱力,猛地摔跌在地上,心惊肉跳的李明义再也绷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楚天耀面前,“亲侄街头辱民,小人管教无方,还请……还请公子降罪!”
“你呀!”楚天耀面无表情地握起酒杯盘玩起来,“应该感到庆幸当时出面劝阻你那好侄儿的人是廖志严,如若换做是我出面,你该知道你那儿宝贝侄儿是什么下场吧?”
听着楚天耀将酒杯“吭”地一下摆立在桌上的声音,李明义全身瞬间泛起鸡皮疙瘩,如同炸毛了的野猫般渗出冷汗,一个劲地朝楚天耀叩起了头,“属下感谢公子宽宏大量……待小人回去一定好生教训这不争气的孽畜!”
“这菜挺香的,只是我尝着心里不是滋味呐……”
甩起衣袖站起身来,楚天耀又眯着眼端详起李明义身上穿着的那身花红棉袍,“这衣服不便宜吧?也是,有这么一个能使劲儿捞钱的侄儿,叔叔的日子怎能差了?”
这句珠心之语无疑一把尖刀刺入李明义的心脏,他彻底慌了,恨不得立刻将身上的棉袍给扯下来,手足无措地正欲解释时,抬起头却发现楚天耀与上官莲两人己经从厢房离开了……
“不争气的畜生!”
李明义大怒,己经在心里把李长吉给骂上千八百遍了。
破口大骂后,他仍不觉着解气,如同发了狂般将穿在身上的棉袍撕扯下来,狠狠地朝自己脸上甩了个巴掌,“我他妈就是闲的!好生生地穿这破玩意儿作甚?!”
……
出了京门阁后,紧跟在楚天耀身旁的上官莲笑声就一首没有断过,尤其是她回想起刚刚李明义那心胆俱裂的恐惧模样,心里更是痛快不己,“你看到那老头的脸色没?都快吓尿出来了!哈哈哈!”
她如同个混不吝的二流子般拍起楚天耀的肩,喜笑大赞道:“你这事干的痛快!这才像是个贤君圣主的样子嘛!”
见她高兴至此,楚天耀也有些忍俊不禁,“这就算得上是贤君圣主了?我可没罚他李明义呢。”
“切!”上官莲撇了撇嘴,扬眉道:“我又不傻,像那李老头那样的官能是说罚就罚的嘛?你这跟他来一出利箭悬而不发,比真正惩罚了他还要难受,你们男人那点权术谋算,我也是略懂一二的!”
“哈哈哈……”楚天耀成功被上官莲逗乐了,他眨着眼调侃道:“没想到我还能从你口中听到这种稍有见识的话,确实让我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