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末刻,奉天殿大殿之内,文武百官整齐站列,在殿中烛光照耀下,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很是严肃,安静的大殿之内,尽显肃穆之气。
身穿黄色龙袍的楚天耀坐在上方的龙椅之上,他扫视着殿内群臣,脸上浮现出痛心之色。
“好一个齐王!好一个慕谦!好一个慕党!”
一阵怒吼在殿内环绕响起,只见楚天耀嗖地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朝着下方接连甩出几本奏折,“尔等都给朕看看!这慕谦的慕党,到底有多猖狂!”
“朕的亲弟弟,意欲谋反,朕的右丞相,为他添油加火!”
“贪渎腐败,结党营私,篡谋造反!桩桩件件可谓触目惊心,朕细数史书,也未见集万恶如此的奸佞恶贼!慕党横行朝廷数载,尔等臣工都是瞎了聋了不成?怎未见有一人与朕禀明慕贼之恶?”
楚天耀的怒声咆哮在殿内环绕,文武群臣感知到这股愤怒的天威时,也不由自主地叩拜伏地。
“臣等有负皇恩,请陛下治罪!”
“臣等愧对陛下,请皇上治罪!”
一声又一声的请罪声在殿内响起,在场群臣在得知慕党一众官员落网后,都知道今日这场朝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帝将要对慕党进行全面的清算!
齐休平赫然起身,激愤道:“陛下!慕党之恶,罄竹难书,翻遍史书也难寻出左右者!我大宣出此奸佞恶党,应当以厉法严惩之!慕谦身为中书右丞,不思报效君恩,却有诸多恶行,实为慕党之首恶!决不可轻放!”
刑部侍郎邱旭不甘示弱,站起身附和道:“依臣之见,凡与慕党有所牵涉官员,应尽数株连惩之!唯有如此,方可明正典刑,警示天下官吏!”
“不可!慕党为恶社稷,确实罪不容诛,但若刻意株连,只怕会适得其反!”
邱旭这话可让不少官员沉不住气了,这朝堂之上,若真要说跟慕党没有牵连的人,那是少之又少,邱旭这话出口,不是让他们也跟着吃慕党的瓜落吗?
“老臣私以为,现今重中之重,是为惩处慕党官员,肃清我大宣吏治!”宁中恒从群臣中站了出来,拱手道:“臣以为,慕党之所以能成气候,并非慕谦一人之力,其根本祸患,在于我大宣腐败吏治!如此奸佞恶党因何土壤诞生?追根溯源,便是坏在中书丞相之制也!”
群臣听得此言,尽皆哗然,宁中恒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将慕党之恶归咎于丞相制度之上吗?
站立在宁中恒右侧的洛文槺眼皮一抖,直觉告诉他,宁中恒刚刚提及的事,可能才是今日朝会上的重头戏。
“除却一个慕党焉知会不会再滋生其他私党恶相?”宁中恒目光坚毅,沉声道:“因此在老臣看来,若要彻底杜绝慕谦此等恶相滋生,应彻底废除中书,对我大宣进行改制!”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群臣尽皆瞪大眼珠,像是看疯子一样的望向宁中恒,这老家伙,竟上书皇帝废除中书丞相之制?
“宁大人此言偏颇,臣万不敢苟同!”翰林院的臣子第一个站出来反驳,中书丞相制沿袭近千年,在他们看来,丞相制度就是正统,因此宁中恒上述废除丞相制,在他们看来,就是大逆不道,简直犯了失心疯。
“还望陛下三思,中书丞相之制沿袭我中夏近千年,怎能贸然废除?”
一时之间,提出废除中书丞相制的宁中恒化作了人形标靶,接连有臣子出声反驳。
“这中书丞相之制,为何废不得?”
楚天耀坐于龙椅之上,蓦然开口道:“设相之后,臣张君之威福,乱中夏近千年,自古君天下者,皆不鉴设相之患,相从而命之,往往病及于国君者,其故在擅专威福!”
“陛下!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