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撅着嘴跟爷爷撒娇道。

头发已经有些灰白的老大爷笑眯眯的点点头，“爷爷是答应了，你想现在就去么？”

葫芦点点头，脑袋凑近爷爷的耳朵，悄声道：“我和大胖打赌，您要是今天就能带我们去海边玩，他就把那小船输给我！”

“那好，为了咱葫芦的小船，爷爷也得带你们去！”爷爷说着幽怨的看着小孙子，说好了只带他去的，为啥就成了他们了？

“谢谢爷爷！”葫芦眨着眼睛吧唧一下亲在爷爷脸上，幽怨的眼神顿时云消雾散，一片喜洋洋。

不等爷爷给小孙子回一个，就见葫芦蹬蹬蹬跑到巷子口，扯开嗓门喊道：“我爷爷要带我去码头看大船，你们谁去？”

顿时，巷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我去！”

“我也要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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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城海边除了一部分被建成了码头，剩下的都是无主的海滩，沈慧坐在一片沙滩上，任由海水在脚边冲刷，时而有两条小鱼跑上来在脚边滑过，弄得脚底板痒痒的，但又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她的身边是一堆白色带各种颜色花纹的贝壳，贝壳旁边还有一只只有手心一般大的小海龟，深绿色带裂纹的龟壳，并不长的细脖子，一双灵活的绿豆眼转来转去，说不出的可爱。

“姑娘，第一次来吧？”一个带着三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孩的中年妇女在她旁边坐下，搭讪道，她带来的小孩已经在沙滩上跑来跑去，玩的好不欢乐。

沈慧点点头，“嗯，确实是第一次，每次来的时候都太匆忙了，这次时间充裕，就来这里逛逛。”

闻言妇女眼中闪过一道暗芒，她又问道：“姑娘的家是附近的？”

沈慧想这问题也没啥的，就答道：“嗯，是呢，就在这附近，所以，过来也挺方便的。”

本来想说是随军家属呢，想想还是算了。

也不能只她问她，这样聊天哪能惊醒下去，沈慧也问道：“那是你家孩子？”

妇女答道：“嗯，都是我的孩子，调皮的很，也贪玩，一休息就闹着要来海边玩，这是来捡贝壳了，待会儿还得带着去码头看大船，也不知道这些小孩咋恁能折腾。但总是自己的孩子，我们做父母的也只能惯着了。”

沈慧笑笑，小孩子不都这样么。

“对了，你家孩子多大了？”沈慧问道。

这三个小孩往这边来了点儿，沈慧眯着眼看，年龄似乎都不太大，瘦瘦的，一看就是没吃过饱饭的，身上的衣服也又皱又脏，很长时间没搭理过了，但一个个面上看起来很老成，很早熟。

妇女笑着道：“最大的已经十岁了，最小的才五岁，正是人憎狗嫌的年龄，讨人厌啊，吃的还多，我和他爹累死累活干一个月，挣的钱也就刚刚够这三个兔崽子吃的。我有时候还想着，谁要是要小孩，不用给我钱，我都愿意送一个出去！”

沈慧笑笑，当然不能把这话当真了，那个孩子不是父母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只要不是真的没办法了，谁会把孩子送人？

想着，她转头看向妇女，圆圆的脸，慈眉善目，视线在她衣服上扫过，两成新的的确良衬衫，一瞬间，沈慧的心里涌起一股愤怒，这个妇女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只是说说把孩子送人，她很有可能会付诸行动。

不怪沈慧会这样想，她爹妈一向是有啥好吃的都要让她和弟弟沈聪先吃，若是只有一块的确良，也一定会先给姐弟俩做衣服，决不能自己穿好的，让她和沈聪穿破的。

这个妇女却自己穿着两成新的的确良，三个孩子却穿的破破烂烂的，这三个孩子一直在往这边走，离得近了，她都能从他们身上闻到一股酸臭味儿，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衣服洗过澡了。

除此外，他们的脸也看的更清晰了，面黄肌瘦，就跟她妈给她讲大跃进之后大灾荒，没东西吃的时候的人一样，再想想身旁妇女圆润富态的脸盘……不会是后妈吧？

要真是亲妈，谁舍得把自家孩子弄的跟乞丐似的？

“咋不说话啊？”妇女疑惑的问道。

沈慧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好在她刚才一直在看那几个小孩，不然这女人跟肯定得知道自己对她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