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雷隐还差十几米就来到葵仓爱的病房时,他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几下尖叫的声音,他知道出事了。
快步走进病房的时候,他看到葵仓爱正被两个护士强行按在病床上,而他本人则不断大声尖叫着用力争气。
虽然已经听她说过发病时的情形,但是在亲眼看到她那痛苦得不断扭曲着的惨白脸容时,他开始明白到她为什么想自行了断生命。
站在旁边的护士一时不慎,被她把右手挣脱了出来,她马上用那只手狠狠地敲击着自己的头部。那力道之大,好像真的想把自己的头敲破一样。
雷隐不能再袖手旁观下去,马上走过去把的两只手按住。
得到他的帮助,那两个护士顿时觉得压力大减。一个护士向他道了声谢后,马上纯熟地把绑在病床左边的皮带打横跨过她的身子,然后让另一个护士在床的右边绑好。如此三次后,就这样用三条厚实的皮带将她整个人牢牢地固定在病床上。
看到一个护士正准备给她注射葯物,雷隐欣然制止她说:“请等一下。”
那个护士有点紧张地说:“先生,请你让开,她需要马上注射镇定剂。”
雷隐沉声说:“我叫你等一下。”
这时。雷隐弯腰从带来地提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来。
那两个护士一看,那是一顶普通的摩托车头盔。
当她们正迷惑不解的时候,只见这个男人强行把那顶可以盖住整个头部的头盔戴在仍然不断挣扎尖叫着地葵仓爱头上。
帮她戴好头盔后,雷隐紧紧地注视着她的反应。
另一个护士以为他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病人敲打自己地头。于是又想叫他让开来给病人注射镇定剂“先生。我们要”
“不要出声。”雷隐在说话地同时。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注意着葵仓爱。
过了没多久,那两个护士惊讶地发现,刚刚尖叫不停的病人忽然停了下来,而且逐渐停止了挣扎。
看到这样,雷隐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
又过了几秒钟,等她开始平静下来后,雷隐凑到头盔旁边说:“葵仓,听到了吗?我是源内正志。听到我说话了吗?”
“源、源内同学?”从头盔里传来她略显沙哑的声音。
“是我。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我、我不知道,那些声音好像全都消失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等一下再告诉你,你现在先休息一下。”
“我、我知道了。”
这时雷隐对那两个护士说:“现在已经不需要再注射镇定剂了。另外麻烦你们把她身上的绑带解开。”
“请问,你刚刚做了什么?”一个护士惊讶地问道。她想不到这个男人一来,就让这个一发病就吓跑普通人的病人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这个一时间很难说清楚,请你们先解开她的绑带好吗?”
“好、好地。”两个护士马上开始解开她身上的皮带。
等她们解开后,雷隐说:“你们不需要叫医生来了。另外刚刚对位呼呼喝喝,真的很抱歉。”
“没什么。请问你也是医生吗?”
“我还是医生,只不过我碰巧知道她发病的原因而已。不好意思,可以让我跟她单独谈一下吗?”
“那我们先走了,如果有事地话请按呼叫铃。”虽然很好奇这个男人用什么方法让病人一下子平静下来,但是听他这祥说,她们只好暂时离开。
“好的。”
等她们离开后,雷隐又凑到头盔旁边说:“葵仓,你还好吧?”
“我已经没事了,源内同学。”葵仓爱慢慢坐起来。
“你暂时不要把头盔拿下来,要再等一下。”
“我知道了。”
按照她说的发现时间长短,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雷隐帮她把头盔取下来。
罢一取下头盔,葵仓爱觉得外面的射进来的光线有点刺眼,不禁眯了眯眼睛。
等看清楚坐在面前地年轻男子后,她十分激动地说:“源内同学,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些声音突然间消失了?”
雷隐指着手里的头盔说:“是因为这个头盔的缘故。这并还是普通的头盔,我叫人在整个头盔里面装嵌了一层铅,因为有了这层铅的阻隔,你就接受不到那些脑电波,所以你脑里面的声音就消失了。”
葵仓爱迷惑不解地说:“源内同学,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你脑中的声音并不是你自己所产生的的幻觉,而是其他人的脑电波。你这次被车撞到以后,脑部产生了特殊的变化,变成可以接收在你附近的人的脑电波,因此你就觉得好像有很多声音在你脑中同时响起来。而铅这种金属是可以阻隔所有电波跟辐射的,所以你戴上这顶头盔后,由于其他人的脑电波受到阻隔而不能传到你脑中,因此你脑中的声音也就消失了。这下你明白了吗?”
葵仓爱惊讶地说:“你的意思是,我脑中的声音全都是男人心里面所想的东西?”
“是的。因为你自己没办法送亲这种意外得到地能力。所以每当你的脑电波开始活跃也就是你发病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好像有很多人同时在耳边大声说话一样。”
“源内同学,我不想要这种能力,你帮帮我好吗?”葵仓爱无助地抓住他的袖子哀求着。
雷隐安慰她说:“既然病因已经找到。我会帮你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地。”
“谢谢你,源内同学。”葵仓爱满怀感激地看着他。
雷隐忽然xx道:“有一件事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有这种能力。就连你父母也不能告诉他们。”
“为什么?”
“因为你这种能力对于一些政府高层来说,是很有用的,如果让他们知道你这种可以探测别人思想地能力,他们一定会强迫你加入他们地。我是说真的。”
葵仓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源内同学。”
“你再留在这里并不方便,我想将你转送到另一间相熟的疗养所去治疗。你可以叫你的父母明天上过来一趟吗?我准备带一个医生过来,让他来劝说你父母让你转院。”
“谢谢你,源内同学。”葵仓爱一边说一边用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雷隐看着这个清瘦苍白的少女。“放心吧,你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源内同学。”除了这句重复的话以外,葵仓爱实在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来表达心中的激动。一只手在抓住床单地同时,另一只手仍然无意识地紧紧拉住他的袖子。
相互行了个剑手礼后,穿着剑道防护服的两人安静地对峙着。
“喝!”一声,左边的剑手踏前一步快速地用竹剑向对方当头劈去。
主一剑十分快,眼看就要打到对方地防护头盔上。可是就在这时,右边的剑手突然用竹剑向右边一劈,恰到好处地把对方的剑想格开。不仅如此,这一剑的剑势未尽,紧接着竹剑以斜切的角度打斜横扫了过去,在电光火石间一下子就击中了对手的颈部。
“多谢指教。”
“多谢指教。”
两人脱下防护头盔后,左边那个女生叹了口气说:“如果校际赛的时候你能参加的话,我们女子组主不会输得这么惨了。”
留美躬身说:“你过奖了,其实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学姐,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练习了。”
“哦,好的。”
望着她的背影,那个女生奇怪地想,难道前一段时间跟她做对抗练习时打中她的那一下真是碰运气?
一直看着两人做对抗练习的白石明慢慢走过来对留美说:“看样子你已经恢复过来了。”
留美笑着说:“多谢白石前辈前一段时间的关照。”
看着她像以前一样天真开朗的笑容,白石明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开了。
回到一年级的练习区时,几个一年级的学员马上围上来问:“留美,刚刚白石深长跟你说了什么?”
留美一边脱下防护服一边回答:“没什么,只是随便问候一下而已。”
一个好生充满好奇地问:“最近白石学长好像很少陪你一起练习,你们吵架了吗?”
剑道少女十分不好意思地说:“你们不要误会,我跟白石君其实没什么的,是真的。”
“可是他上次不是想跟你约会吗?难道他没有再约你吗?”
“那根本就不是约会,白石君是个很好的前辈,前一段时间他看我没什么精神,于是就找我出去散散心而已,你们不要乱猜,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看到她这么坚决地否认,那几个女生不禁半信半疑起来。
其中一个女生马上追问:“留美,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们。”
剑道少女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当然是真的,我跟白石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呀。我什么都没说。”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她马上脸红耳赤地用手捂住自己地嘴。
“喂,你说清楚一点,你说人喜欢的人究竟是不是白石学长?”一个女生用力摇着她说。
“不是啦。我不说了,你们不要再问了。”剑道少女觉得脸上像火烧一样烫。马上跑到洗手间去避开她们。
“看样子好像是真的。”一个女生抓了抓下巴说道。
“不行。我要再去问清楚一点。”一个女生不死心地向洗手间走去。
“我也要去。”
“惠子,你偷偷摸摸地拿着毛巾想干什么?”
“我、我想拿去给白石学长擦汗。”
“不行,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偷跑。喂,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
“是。”知道这位学姐在东京校际赛的时候表现不好,这几天心情很差。几个女生不敢怠慢,连忙开始装模作样地做着练习。
此时,在女学员洗手间里,两个正用力拍着一格洗手间地六大叫:“留美,你快给我们出来说清楚。你究竟喜欢的是谁?”
“你们不要再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剑道少女双手捂着耳朵可怜兮兮地说道。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不要。”
第二天上午,雷隐带着一个心理医生来到医院跟葵仓爱地父亲会面。
经过简单地介绍后,雷隐就开门见山地说。葵仓爱的间歇性头疾并不是单纯的脑损伤,而是心理方面引起的精神幻觉。
接下来,他把时间交给那个心理医生,由他来跟葵仓爱的父母解释他们女儿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症状。
在那个心理医生用夹杂着“潜意识”、“投射”、“认同”、“投身性认同”、“全新客体”等一大堆令普通人一头雾水的精神科术语,长篇大论地向普通中年夫妇讲着病理跟治疗方法的时候,雷隐用含着笑意的眼睛向坐在病床上地葵仓爱得意地眨了眨眼。
本来望到这个看起来十分专业的心理医生无比认真地跟自己父母乱扯的时候,葵仓爱已经觉得很好笑了,现在看到雷隐捉狭的眼神,她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但为了不让父母亲看到,只好将额头靠在膝盖上苦忍着。
等葵仓爱地父母似懂非懂地听完这个心理医生所讲的一切后,雷隐同样无比认真地说:“其实安室医生是我一个亲戚的朋友,前一天他来我家的时候,我顺口把葵仓同学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当时他告诉我,令爱地症状很可能是心理方面的疾病,而不是单纯的脑损失。另外他还教我一些处理的方法。在来医院探望令爱的时候,我向令爱试了一下他教我的心理疗法,结果很幸运地,令爱的症状果然减轻了。我看到有效,于是就把安室医生带过来介绍你们认识。”
葵仓爱的父母也已经听护士说起过昨天的事,现在又听到雷隐这样说,顿时信服了八、九分,连忙向他道谢。
这时心理医生马上打蛇随棍上,告诉他们葵仓爱还需要作进一步的治疗才可有望痊愈,然后他顺口把自己所在疗养所地址告诉了他们。
葵仓爱的父母略略想了一下,很快就答应把女儿转到他的疗养所去继续治疗。
就这样,葵仓爱很顺利地被雷隐转送到了樱井美音名下的疗养所去。
等他们去到那里以后,葵仓爱的父母有点惊讶地看到,雷隐直接把葵仓爱送到特别加护高级单人病房。
在那里,不仅室外环境优美怡人,室内设施一流,而且还有一名专职护士负责全天照料葵仓爱的起居饮食吃葯。
当葵仓爱的父母有点紧张地查看收费情况,禁不住吓了一跳。
“想不到这间疗养所收费这么便宜。下次如果我有什么腰酸背痛地时候,就来这里好好疗养一番。”葵仓爱的父亲一边捶背一边有意无意地看了一下那个专门负责照顾自己女儿的漂亮护士小姐。
葵仓爱的母亲却冷笑说:“到时我会特别要求派个男护士来照顾你地。”
葵父有点尴尬地干咳了一声。
雷隐走到葵仓爱床边微笑说:“好好休养身体,闷的话就看看电视。”
“谢谢你。”葵仓爱眼眶微红地低声说了一句。
雷隐若无其事地说:“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嗯。”向葵仓爱地父母告别后。雷隐慢慢离开了。
“这个男孩子真地很不错,小爱。他有女朋友了吗?”葵仓爱的母亲坐在女儿床边问道。
葵仓爱微笑。“他已经有个很好的未婚妻了。”
“是吗?”葵仓爱的母亲显得有点失望。
葵仓爱笑了笑,然后从窗口望了出去,刚好看到雷隐正一边讲着手机一边向疗养院的大门口走去。
她把下巴枕在膝盖上,默默地看着他逐渐远去。
看到穿着粉红色护士服的森山步美手棒一束淡白色的鲜花走进来,葵仓爱有点奇怪地问:“森山小姐,这是什么花?”
这个专职负责照料葵仓爱的漂亮护士笑着说:“这是紫罗兰,喜欢吗?我刚刚经过疗养院附近地花店时,看到有卖。于是就买了一些回来。”
“紫罗兰不是紫色的吗?”
“也有其他颜色,例如红色、黄色和白色,不过以紫色的紫罗兰最为普遍。我觉得在这里加束花的话,可能感觉会好一些。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当然不会。谢谢你,森山小姐。”
“你还是这么客气。”森山步美一边说一边把桌子上的空花瓶拿到洗手间去加水。
把花插到花瓶里,再稍稍整理一下后,森山步美把它放到病床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十分高兴地问:“怎么样?好看吗?”
仔细看了一下如丝绸一样质感的白色花瓣,葵仓爱点点头说:“嗯,真的的很漂亮。请问,你知道紫罗兰的花语是什么吗?”
“永恒的美丽,也有人说花语是清凉,但我觉得叫永恒的美丽比较浪漫一些,你说是不是?”
葵仓爱微笑着点了点头。
森山步美忽然笑着说:“我觉得源内先生这个人很有意思,他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些吃的东西给你,但却从业没有买过花来,好像怕你在这里吃不饱似的。应该怎么说呢,他这个人比较实在吧。”
葵仓爱想了一下,好像的确如此,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仔细看了一下她的脸,森山步美很满意地说:“你今天的气色又好了很多,我带你去量一下体重,然后顺便到下面的草地去散散步怎么样?”
“好的。”
走出病房的进修,葵仓爱像往常一样把那个装着一个摩托车头盔的袋子提在手里。
虽然心里有些奇怪这个女生为什么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会带着这个袋子即使是在沐浴的时候,也会把它带进浴室。但森山步美并没有问原因,因为她很清楚,想长期留在这所高薪福利好的私人疗养所工作的话必须学会多做事少说话。
帮葵仓爱量完体重后,两人来到了疗养大楼下面那块宽广的草地上。
在那里,已经有不少病人也在散步或坐在椅子上休息。
“今天天气真好。”葵仓爱x吸了一口气后轻松地问道。
森山步美笑着说:“多点出来晒晒太阳的话,人也会精神很多。我带你到花莆那边走走吧,那里的花弄得很好。”
葵仓爱于是跟森山步美来到位于草地东边的花圃。这个花圃面积很大,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植物跟盘栽。而且现在正值鲜花盛开的季节,所以一眼望过去,全是一片鲜艳夺目的花海。
葵仓爱很喜欢这个花圃,于是围绕着这个花圃一边走一边细心观赏。在那里,她还见到了紫色跟淡黄色的紫罗兰。
“是不是很好看?”森山步美走到她旁边问。
葵仓爱点点头说:“要照料这么多花跟植物一点很不容易。”
“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一般人只会看花漂不漂亮。很少人会想到园丁在这上面所花费的时间跟心血。”
“你过奖了。森山小姐。其实我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时常给院子里的花浇水施肥,所以知道要把花种好其实是挺辛苦的事,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花跟其他植物。”
当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继续走着的时候,葵仓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坐轮椅上的女人正对头自己微笑。在那轮椅后面,站着一个年轻的护士,看起来应该是她的护理员。
那是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留着披肩直发。面容十分的平静安祥。
看到对方向着微笑,葵仓爱连忙向她点头回礼。
可是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那个女人并没有说话或者做其他动作,而是仍然脸带微笑的看着她。
正当葵仓爱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森山步美却对她小声说:“你不要见怪,她叫广园小姐,她的脑部曾经因为葯物而导致智力严重衰退,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副表情。”
葵仓爱一愣,仔细看过去。果然发现她的笑容一点生气也没有,就好像一个带着笑容的木偶一样。
葵仓爱心中不禁恻然,她想不到一个这么优雅的女人竟然是个推动了灵魂的白痴。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森山步美看了她一眼,然后小声说:“几年前她服用了大量安眠葯想自杀,虽然被人发现抢救回来而保住了性命,可是脉冲却受到了葯物的损害,变成了如今这位不死不活的样子。很可能,她一辈子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