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秦龙敢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秦龙对自己的剑法很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剑快到聂飞砍不到，他相信自己的剑法聂飞无法捕捉。

正是这样的自信，秦龙才敢与聂飞近身交战，并刺中聂飞而自己的兵器没有被聂飞砍断。

秦龙的身影消失，聂飞就知道秦龙这一招，他仍然无法砍中秦龙的剑。

刀神殿里，刀神的刀法和刀意瞬间在聂飞脑海中浮现、筛选。

只有一招，可破秦龙此招。

聂飞的身影消失。

这一招叫“破尽长空”。如果是一般情况，此招破秦龙，只有五成机会。但是此刻聂飞有乌刀的锋利，有乌甲衣的保护，破秦龙的机率达到六成。

秦龙不敢用剑对他的刀，是秦龙的弱点之一。

秦龙的上品宝剑破不开他的乌甲衣，这是秦龙的弱点之二。

但是，如果聂飞不能在这招杀死秦龙，秦龙也许会在下一招后，杀死他。

破尽长空，大有一去不复返之势。

这一刀劈出去，刀破长空。天空有多长，刀就劈出多远。天有多高，刀就劈出多高。

换而言之，不管你人在哪里，我的刀都能将你劈死。我的目的就是要劈死你，哪怕我自己死掉，也在所不惜。

你就算身法再好，也无济于事。

这一刀，不是用眼睛劈出，也不是用力劈出。

而是用意念用精神劈出，用刀意劈出。以精神锁定目标，以刀意带动刀身。

念头所至，刀锋即到。想到哪里，劈到哪里。思想与刀同步，精神与刀意同行。

没有任何花招，没有任何刀势刀境。

最单纯最直接的出刀，杀人。

朴实无华，自然而然，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一切都那么自然的，聂飞的刀砍在了秦龙的身上，秦龙的身体像是自己撞上聂飞的刀。

同时，那团剑光猛然一缩，聚成一道剑光刺在聂飞左腿那个被破开双重护甲的位置。

最后的时刻，聂飞脚一歪，秦龙的剑居然只是在那护甲破开的位置刺过，却只差毫厘，没能刺入聂飞的皮肤。

血，突然间飞散开来。

秦龙的身影先一步出现，斜分成两半借着惯性斜飞出去。

聂飞的身影接着出现，收刀入鞘，回身看向秦龙的尸体。

就在分出生死之前，聂飞还以为就算能杀死秦龙，自己也会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如果秦家人反悔要把他和神医留在这里，他也许连独自逃生都不可能。

可是，现在他不仅杀死秦龙，自己还没有受伤。可以说，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奇迹。

仔细一想，如果没有甲衣和乌刀，他根本不可能杀死秦龙，结果应该是他被秦龙杀死。

就因为乌刀和甲衣，限制了秦龙的许多攻击。

然而就算是有乌刀和甲衣，他也不应该赢得如此毫发无损。

一切，源于那招“破尽长空”。

那一招，直接得益于刀神的刀意。抛却一切，忘我斩出的一刀。

抛却仇恨、抛却因果、抛却甲衣乌刀、抛却世间留恋，抛却所有心愿，抛却全部杂念。

只余最原始的，空空的“杀”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