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什么战乱?是不是因为我伤了人,仇家找上门了?”汉娜震惊得无以复加,忧患意识突发。
“不,是‘我的’仇家找上门,你留在房里,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千万别出来。”他说,转而面对床上一身是血的阮兮葵,弯腰抱起她。
注视着阮兮葵惨白的脸庞,他平淡地耳语:“你说我选错你这颗棋,事实证明你错了。”
雅各扬起步伐,走向最终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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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众人拔出枪,纪书文推开门,静待半晌没半点声息,所有人才迅即往里面移动。
厉卫皇是最后一个进屋,当他完全置身其中时,原是一片漆黑的大厅,赫然灯火通明,瞬间,他瞠目屏息。
大厅中央有张沙发,从其一角,鲜红的血汩汩地相随流下,在地板上蓄了一滩。厉卫皇惊颤地由下向上凝视,顺着血,他看见了沙发上的人
“阮兮葵?!”
他疾步向前,干涩泛白的唇瓣,凌乱的发丝,流不止的血液,恐惧令他体温降到冰点。
他的手不住颤抖着,深怕触摸到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首,他缓缓的探向她的肌肤,触及了微温,再探向她的鼻息,心中的悬惧顿时放下来,她还活着。
他连忙抱起她。“书文!快过来,她伤得不轻,额头及后脑都受到严重撞击,必须立刻止血”
话在一半中断,他迎上了雅各。
一瞥,他们已遭重重包围,几十把枪的枪口全指着他们。
雅各一脸阴霾地看着他,眼神冷若冰霜,最后讽刺地说:“无辜的女人,伤得体无完肤。”他哼笑。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话从厉卫皇齿缝间迸出,冷得犹如利刀穿心。
“恐怕付出代价的是你!”雅各嘲弄地大笑,眼底自始至终都埋着忿恨。“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成了蜂窝。当然,也包括你手中的女人。”
“你敢?”厉卫皇倏然抬眼,如狂怒的雄狮瞪着他。
雅各敛下笑声,以绷紧的嗓音吼道:“我不敢吗?汉娜教你给逼疯了,杀了你们又算得了什么?”他拧紧的眉峰赫赫逼人。
厉卫皇咬牙。“不是我逼疯她,逼疯她的人是她自己。”他嗄声道,脸部因愤懑而充血,那份被背叛的记忆他永远记得。
一记枪响突然穿透空气,雅各冷不防地朝他右腿开枪,厉卫皇当场单膝跪下,炙热的痛楚迅速流窜整条腿。
“多说无益。多少日子来我等的就是这一刻。”他道,顺势把枪移向他的脑门。“放心,我会记得一并送上你的女人,让你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不,你不能那么做。”沉重的脚步声自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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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的指头顺着镜面缓缓滑下,镜前,汉娜注视自己,披头散发,浮肿的双唇无神的眼睛突然掉下了泪滴。
“天,这真的是我吗?”肩头轻颤,抚着自己脸侧的同时,痛彻心扉的低泣自她齿间逸出。
“曾几何时,我竟变得如此丑陋?”她自问,一波波的记忆泛滥于她的脑海。
眈视染红的手,她明白得很,那不是错觉,是她把人推下楼,更在之后,伫立女人的身旁诅咒她的死,她就像个魔女,冷眼旁观地看待死亡。
而那事实上,根本是她在作戏。
天哪!
她感叹自己悲惨的际遇,迷惑了这么多年,说穿了何尝不是想替自己找一条路脱罪?
精神异常这个绝佳的象牙塔,将她保护得很好,在她背负不贞罪名的同时,亦将她塑造成了不得不让人掬一把同情泪的可怜女人。
她以冷冰的手指压着眼皮,心跳在耳畔鼓噪。“有谁#x80fd#x770b清我呢?我的城府深得几乎看不到底。奸诈如我,我的心早是一块腐坏的烂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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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能那么做。”沉重的脚步声自背后传来,汉娜伤心欲绝地从大厅一侧步入,脸上带着领悟的泪痕。
“汉娜!你出来做什么?我不是要你留在房里?”雅各问,欲伸手搂过她,但被她躲开了。
“你不能杀他们。”她摇头,苦涩地呢喃,像在对雅各,也像在对自己说:“在房里,对着镜子,我看见了自己干枯消瘦的脸,再看着指间的血,突然间我看清了自己像魔鬼一般的灵魂。我把她推下楼,企图杀了她,因为我的心早已是块被食腐的烂肉,长满了蛆也长满了怨,我是如此肮脏,如此的心胸狭窄,我利用了你的同情心。”梦魇初醒,面对的竟是如此丑陋的自己。
“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清醒一点!”雅各因愤怒而蹙起双眉,对厉卫皇的仇怨在眉心表露无遗。
“我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清醒了。”汉娜抬起头凝望他,眼中流露出暖意。“雅各,现在我要讲一件往事,你只要静静地听,什么都不要说,你便会明白。
“那是一个宁静的午后,五湖区一如往常宁静清雅,我与朋友在湖边散步聊天,然后雷恩布朗出现了,他像一阵风般的在我眼前出现,仅是那么一眼我便被他深深吸引。
“就像中了魔法一样,我无法自拔地爱上他,夜里我躺在卫皇的身边,心里却想着他,我极度渴望再与他见面。而上天实现了我的愿望,一个星期后我又与他邂逅了,原来他是新搬来的邻居,他邀我去他家拜访,我高兴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女孩,瞒着卫皇只身前去,那是第二度见面,但他却像一把火般地占有了我,我亦欣喜地回应。”
“我们激情而罪恶,我信他跟我一样对彼此一见钟情,交往愈来愈亲密,就像一般的爱人,我真的爱上他,爱他胜于爱卫皇。看着婚礼一天一天的接近,我的心愈来愈浮动,我犹豫着是否该逃婚,最后我逃了。我去找他,想与他商议私奔,却意外听见了一件阴谋”汉娜泪流不止。“他是恶魔,没心没肺的恶魔原来,我只是他算计的人,什么情?什么爱?全是他欺骗的工具,接近我不过是想利用我诈骗厉家庞大的家产。
“我既害怕又懊悔,转身想逃,却惊动了他,包括他,房里五个男人追了出来,我#x5f88#x5feb被他们捉住,他们他们轮暴了我,把我打得遍体鳞伤,最后索性绑架我勒索卫皇。
“卫皇救了我,我却原谅不了自己。噩梦夜夜缠着我,每一夜我都在惊吓中醒来,我忘不了自己的罪,忘不了背叛卫皇的内疚,我渴望一个象牙塔。是我将自己逼疯,将自己逼入迷幻,卫皇没错,错的是我!”
汉娜哭喊出来,压制她多年的罪孽一口气全释放出来。
倏地,她抢过雅各手中的枪,反手抵住下颚。“我无法原谅这身污秽的灵魂,天知道,在这段恍惚的日子里,我只是在利用你们的善良,让你们可怜我、同情我、忘掉我的所做所为。雅各,我想解脱,真的想!”语毕,她压下扳机,轰然巨动,血液四溅。
所有人都呆了。
汉娜的手包在雅各掌中,枪口则贴着他的胸膛。
汉娜哑口,随之雾蒙双眼。“为什么死的人应该是我”
雅各面不改色,伸手轻抚她的脸庞,最后只是浅浅地扬起笑。“汉娜,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至爱的人,这就是理由”
血染红了衣衫,伤口像个无底洞般不停涌出热液,雅各带笑地按住它,只是它怎么按也按不止。
“汉娜,你的灵魂始终圣洁如一,邪恶的人是我,这是我能替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不不要”枪从她颤抖的指缝滑落。“不要!你说过要陪我在这里多待些时候的,你骗人!你骗人!”她扑了过去,紧搂住他泣喊。
雅各平静自若地低头轻亲吻她脸颊,细诉道:“抱歉,我食言了”
“不,不会的,你一直很守信,不会食言的,我们去医院,你会好的”汉娜涕泪纵横,盲目而惶然试着移动他。
他握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感情的事颠颠倒倒,在我心底,我贪婪想爱你,想将你融入生命里,只是我克制自己没表现出来,因为它是如此恶心、如此见不得人,但一切都不重要了,从今而后,我的一双羽翼将会护着你一生一世,再也了无顾忌”
语毕,他双腿一曲,毫无预警跪下,最后像片落叶倒地。
“雅各。”汉娜发出一声惊喘,浑身的血液顿时冻结,残酷的事实粉碎她仅存的希望。
“不不要!不要啊”我珍爱的至宝,
当我清蓝色的眼眸看着你时,
那一定是黎明,
黎明的云霞会展出一双翅膀,
带领我飞到你身边,
斑飞的心是自由也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