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却是眼神一闪,手不知如何,居然扣住了她的腕子。
雪白细腻的手腕温凉如玉,就连文景也有些恍惚。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
白苏面色冷若冰霜,正想要抽出腰间的武器,却被纭儿阻止了。
她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镇定了下来。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文景把目光移向了纭儿,之后认真的问道:“你是否最近常有倦怠之感?而且胎儿也越发懒惰,好几日都没有动静?”
纭儿轻轻点头,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
白苏狠狠用力甩开了男人的禁锢,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后,扶着纭儿到了旁边的小榻上。
“莫怕。”
她柔声安慰道,而纭儿长舒了一口气,向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你这病...看起来倒是有些蹊跷。伸出手来,我给你看看。”
白苏依旧冷冰冰的盯着他,但这一次,文景却显得规矩多了,只是正正经经的,给纭儿把脉。
但很快,他的眉头就舒展了开来,没过多久,又再次疑惑的皱起。
“奇怪,你的脉象显示那药已经服用了多时。但为何你的身体里面,却存有另外一股生机呢?”
他手指稍稍用力,扣得纭儿有些疼。
但很快,他便震惊无比,连连叫了三声好。
“好聪明的手段!这位夫人,敢问给你安胎的大夫在哪?我可有缘一见?”
文景显得十分迫切,而纭儿倒是个机敏的。
眼睛一转后,便有些为难的说道:“不是我小气,而是这位是个隐士高人,也是我家小姐费尽了千辛万苦才请过来的,后来,又不知所踪。我也实在是,无能无力。”
见她这么说,文景便知道对方是不打算透露了。
不过他也没强求,只是略微想了想之后,取过桌子上的纸笔,写了一个方子。
“这方子能够助你清除余毒,还能补养身体。若是你不放心,也可以请那位‘高人’看看。夫人,请你多多保重。”
不知为何,纭儿总觉得这位公子的眼神之中,似乎对她有些歉意。
奇怪了,她之前也没见过他,怎会如此呢?
文景倒也没多废话,而是提着自己的药箱,走向了内室。
刚进门,他便沉下了一张脸,暗恨道:“他们简直是一群疯子!此事,你是不是早就知情了?”
龙天昱没理他,只是把床帐围好,然后露出林梦雅的一只手,冷淡回道:“这是你们医师堂自己的事情。”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连自己都管不好,怎么还有闲心去管旁人。
文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从前只是觉得医师堂内部派系的争斗,顶多影响的是医师堂,但现在看来,这些争端的背后,早已经浸透了无辜者的鲜血。
他拳头紧攥,一双深褐色的眼眸,酝酿着即将要席卷整个医师堂的风暴。
他定了定心神,然后坚定的走到了他的身后。
“你能不能帮我...”
“不能。”
他断然拒绝,绝情得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他转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开口道:“我为何要帮你?”
明知道这话没有答案,但文景还是不死心的说道:“我可以帮你治好你的妻子。”
“这是你应该做的,况且我之前已经付过了代价。”
文景心头一梗,的确如此,这是他本就答应过的事情,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筹码。
龙天昱把他的失落尽收眼底,他的食指轻轻的摩挲着林梦雅的手腕,他像是个最有耐心的猎人,只等着自己的猎物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后,再一点点的收网。
“如果,你是我的人。那么我的力量,就可以为你所用。”
他放出了涂着砒霜的蜜糖,甜蜜的诱饵,一旦咬钩便毫无退路。
文景咬着牙,他的心再做着最后的挣扎。
而后,他像是一只被耗干了所有力气的野兽,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缓缓的跪在了地上,诚心诚意的说道:“我,答应你的要求。但前提是,你可以帮助我,收回医师堂!”
那是他唯一的执念,也是他唯一可以掌控的筹码。
龙天昱的嘴角微微弯起,然后很快落了下来。
“好。”
他轻声道,却没有多少的喜悦。
早就已经预料到的事情,现在,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
“现在,还是先做你应该做的事吧。其他的,不急。”
垂头丧气的文景称了一声是,就立刻起身给床上的女子瞧病。
不过转眼,她就成了他的主母。
这买卖,他着实亏大了。
但他一搭上她的手腕,就有一道带着冰碴的视线,定格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顶着压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而后,他就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