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江绪不禁有些哽咽,埋首在他颈窝里,泣不成声。
比起林观砚一辈子都恨他,他更怕林观砚对他麻木。一个人的恨意,他可以通过以后付出千倍好万倍好让其消磨,可若是林观砚眼里从此没有他,那他是否原谅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林观砚沉默地站在原地,胃里又开始灼烧一般的疼痛。
“江绪,我们结束了。”
江绪的心跳停了一秒。
林观砚看着远处海岸边亮起来的璀璨星光,忽的想起之前自己和江绪去参加沈清安的生日会,他们乘坐酒楼的透明电梯,俯瞰下面京城的万家灯火。
其实在那个时候,他甚至都幻想过江绪能够回心转意,不说像大学时那样喜欢自己,至少,能够好聚好散。
可江绪因为怀疑自己和夏景逸有染,不管不顾柳明辉他们对自己的无端造谣,甚至还说出他只喜欢沈清安,自己不过是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这种话。
他知道真相,却不为自己辩白,他骗他说喜欢的是自己,转头却投入别人的怀抱。
江绪嘴里没一句实话,他从来只把自己的面子放在第一位,他可以朝三暮四,一边和白月光纠缠不清,一边和秦家订婚。而他呢?他只不过是接受了一点夏师兄的帮助,就被他这样侮辱。
“小桉,是我混蛋,我伤害了你但小桉,你一定要相信我,当初在沈清安生日会上,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无心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气你和夏景逸纠缠不清,一时脑子不清醒。”江绪将林观砚死死抱在怀里,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泪洇湿了林观砚的外套。
林观砚想将他推开,可江绪搂的太紧,带着要把他揉进骨血里的味道,他挣扎半天,突然感到很累,又无比悲哀。
“江绪,你知道吗?我曾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江绪浑身一震,掌心抚上林观砚的后脑勺,流着泪亲了亲他的鬓角:“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林观砚对他的道歉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道:“我大学时,除了学习还可以,其他什么都不行。衣服是从二手市场上淘的,袜子洗破了都不舍得换,平日里不是出去刷盘子洗碗就是去带家教。每次舍友喊我出去,我总是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推脱,以至于整个大学,我没交到任何朋友。”
林观砚说着说着,眼眶微微湿润了,“那次在网吧,我被一群小混混围住,差点丢了清白,是你闯进来救了我。还有我被秦素弄去声色场所,也是你把柳明辉他们大骂一顿,把我从里面抱出来。”
“后来你跟我表白,说你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开心了好久,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害怕你嫌弃我。”
听着他一点点诉说着之前的种种,过往的一幕幕如电影画面般在江绪眼前闪过,大学时的林桉又傻又土,可心里每一寸地方装的都是自己,每次跟他手拉着手走在明镜湖畔,林桉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满都是爱意。
那时林桉对他的感情单纯又美好,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可自己却把他弄丢了。
林观砚扯了扯嘴角,“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你请我吃了慕斯蛋糕和咖啡,我从小城市来的,第一次见这些新奇东西,你一边笑着让我慢点吃,一边告诉我,我们未来还有很多日子,你会一直陪着我。”
江绪整颗心疼得揪起来,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哽咽道:“别说了,小桉,别说了。”
林观砚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用尽全力把江绪推开,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他,“江绪,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当初你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我,我都很认真很认真地爱过你,甚至不惜跟我外婆出柜,让她在老家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
江绪猛地哽住,半晌,他才红着眼,紧紧攥住林观砚的手,说:“小桉,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我承认,我一开始注意到你,确实是因为你跟沈清安真的很像。”
头一次听他坦白,林观砚不禁咬紧了下唇。
被当成沈清安替身这件事,即使过了多年,依然是扎在他心底的一根刺,他可以接受跟江绪从年少情深走到两看相厌,但永远无法释怀自己曾那么深爱过的人,仅仅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替代品。
江绪顿了顿,眼眸逐渐黯淡,“我们apa href=otot tart=ot_bnkotapgt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又在大火里救我性命,我心里感激他。那时我分不清什么是喜欢,觉得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举足轻重,就以为自己是喜欢上他了,后来沈清安出国读书,我久不见他,便逐渐成了执念。”
“可我跟你在一起后,你不仅能够包容我的臭脾气,还一心一意地陪着我,除了性格木讷了些,真的很好很好。”
江绪一点一滴笨拙地跟他剖白,眼眶渐渐红了,“我发誓,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没有将你当成沈清安,在我眼里,你就是林桉,是独一无二的。”
林观砚沉默不语地听着,忽的冷笑一声:“那你为何要我打扮成沈清安的模样?”
他短短一句质问,犹如一记重锤砸在江绪胸口,他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喃喃道:“我当时知道自己喜欢上你了,但心里过意不去,觉得是对沈清安的背叛,就就用这种方式警戒自己不要忘记沈清安的恩情,也不要做出对不起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