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吓了一跳:“到底是咋回事?宝顺今儿不是跟金家的哥儿跟着涂少爷去校场练骑射的么?咋的还能受伤?谁伤的他们?!”海礁道:“就是阚金宝。阿奶可还记得?甘州老阚家的儿子。他近日跟涂家少爷时常在一处厮混,涂家少爷约了小金去校场玩耍,他也跟过来了。练完骑射后,我们原想着要找个茶店吃点热茶点心,暖暖身子,谁知有人来报信,说阚金宝的老婆出事了。他着急忙慌地赶过去救老婆,没想到撞见他老婆与人私通。他一气之下就要拔刀砍人,谁挡在他面前就要砍谁。
“涂家少爷怕他当真伤了人命,会毁了自己的前程,好心上前劝阻,谁知他砍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就冲着涂少爷砍过来了,连我们都差一点儿被卷进去。幸好涂家的亲兵机灵,及时把人救下,我又帮着拉了一把,劝了阚金宝几句,这事儿才算是平息了。但阚金宝毕竟伤了人,这事儿只怕不好善了。”
海礁用春秋笔法,编造了一套说辞,避重就轻地将事情经过说明了一番。可饶是如此,马氏依然听得面色发白,拉着海礁上下打量不停:“你们真的没事吧?世上怎会有这般不讲理的人?那阚家儿子要杀人也该冲着他老婆和奸夫去,与你们什么相干?咋能冲着你们喊打喊杀?好心为他着想还有错了?这不是猪油蒙了心么?!亏得额还看在他爹娘的份上,有心想要关照他一二,没想到他是这等糊涂人。别说这回他惹了祸,不好善了了,就算没这回事,额们家也不该再与他来往!”
海礁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不往来就算了,我看他就不是个值得往来的人。从前没出事时,他听他老婆的话,嫌我们家官卑职小,看不起人。如今他老婆偷人了,他又不管不顾地喊打喊杀。咱们家跟他不熟,还能省事些,否则象涂家少爷那般与他交好的,为了在涂同知面前替他求情,不知要费多少心思呢!”
马氏忍不住抱怨:“这个涂少爷也是个糊涂人。阚家儿子都想要拿刀砍他了,他还处处为他着想,做朋友也不是这么做的。他对朋友是尽心尽力了,叫那救了他性命的亲兵怎么想?敢情这自家人就不如外头新认识的朋友金贵,是不是?他下回再遇到危险,身边的亲兵还能心甘情愿拿命去保护他么?!”
马氏对涂金宝十分嫌弃,想起麻尚仪还曾经打算把海棠说给对方,心里就无比庆幸:“还好额们家已经婉拒了,不然摊上个这样的孙女婿,也太糟心了。”
海棠连忙说:“麻尚仪也去接金大哥了,也同样很嫌弃涂家少爷呢。阿奶这会子再去跟她说话,她估计就不会再夸涂家少爷的好了。”
“那敢情好,不然额还怪不好意思的。”马氏笑了,“去把大壮媳妇喊过来,让她来找她婆婆领药材,炖两盅宁神汤,一盅给宝顺,一盅给金小哥送去。小哥俩今儿受了惊吓,喝口汤收收惊,夜里好安睡。一会儿吃了饭,额还要过去寻麻大姐说话咧!”
没办法,大姐夫不做人,但她为了大姐和外甥着想,还得去帮忙打点打点,不能真让麻尚仪对周家三房生出不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