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打电话。颜色困得东倒西歪,全靠咖啡撑着,接电话的时候连打三个呵欠,霍正希不免有些心疼。
“早知道就不介绍王崧给你了,随便找个人,到时候随便唱唱,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辛苦。”
颜色靠在窗户边,看外头的夜景。车来车往,哪怕深夜这个城市依旧繁华。
“很多人比我更辛苦,不也一直撑着。”
“那你打算就这么一直不睡觉,等到周六比赛结束吗?”
颜色被他说得犯困,眼皮子直打架。王崧已经回去了,棚里除了录音师外没别人。她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正是录音师小范。
他冲她说了句什么,颜色没听清,只知道大概意思。她冲对方挥手道别说晚安。
电话那头霍正希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不睡,别人也要睡。他们都被你拖垮了吧。”
“没有,他们都好着呢。”
关门声响起,那边似乎一下子捕捉到了这一点。
霍正希就问:“你现在那边几个人?”
“嗯,还有几个。”
“真的?”
颜色笑了起来。
“不老实,就你一个是吧?赶紧回家,好歹睡一觉。明天还要彩排。”
熬了两天,颜色也确实累了。决赛曲目基本定型,明天彩排和乐队磨合一样就行。她现在待在棚里,也只是求个心安。
临近比赛,她终于又有了紧张的感觉。
尤其是和大师合作。唱好了是大师教得好,要是唱砸了……
颜色都能想像到自己会被骂成什么样子。大师也有大师的弊端。
她一拉窗帘,转身收拾东西,手机还夹在耳朵上:“好了,我这就回去了。你这会儿在家吗?”
霍正希电话里的背景声音很安静,应该不是在台里。
对方含糊地应了一声,只催促她快点:“我等你。”
“别等我,先睡吧。还有,你回自己家去睡,别总赖我这里。”
“这里那里都是我的房子,有什么差别。”
颜色说不过他,只能笑着由他去了。她关了棚里所有的灯,把门给锁了,搭电梯下楼。
电梯里电话信号不好,霍正希的声音断断续续。出了电梯后她正准备说话,突然听得一阵轰隆声。
很像重型卡车开过的声音,闷而沉重。
她疑惑:“你这是在哪儿?”
霍正希没回答,随口转了个话题。颜色心里犯嘀咕,快步走出大楼。
凌晨时分路上车辆稀少,她正要挂了电话叫车,看到马路对面有辆车的车顶闪了闪。
车窗迅速放下,有只手冲她挥了挥。
哪怕离得远看不清,她也知道车里那人是谁。
霍正希那一挥手,就像有微风吹过她心头,吹得她整颗心都熨帖了。
她高兴地走过去,上了他的车。颜色戴着口罩,看霍正希一副不怕拍的样子,赶紧找个出来递给他。
“再熬几天吧,等比赛结束你想怎么样都行。”
“真的?”
颜色笑了:“我说不行又能怎么样,你听吗?”
霍正希满意地摸摸她脑袋,启动了车子。路况很好,霍正希的车速略快。开出一段后颜色无意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身后有辆车子。
本来以为只是恰好同意,结果霍正希在前面拐弯,这车也跟着拐。又开了两条马路,后车依旧紧紧咬着,一点儿没松懈的意思。
颜色觉得不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