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碣棋看到靠近过来的陈珲,他应该是洗完澡不久,身上还有很浓烈的沐浴露的味道,隔着几寸的距离,陈碣棋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睡衣下方传来的体温。他定了定心神,说:“哥...今天有点奇怪。”
陈珲脱口问他:“哪里奇怪?”
“哥”,陈碣棋垂着眼眸,头顶的灯光在他脸上打下一小块阴影,看不清他的神色。“一般是不会离我这么近的。”说完他微微抬起脸,看着陈珲。
他一挑明,陈珲立刻往后退了两步,这动作太明显,陈珲也感觉不太好意思,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陈碣棋面容带着苦涩,眼睛里面是全然藏不住的黯然,他露出一点很勉强的笑意,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会这样。
陈珲尴尬又要装作很大方豁达的模样,他拍了拍陈碣棋的肩膀,很轻,有点想安抚的意思,不过就做做样子的碰了碰陈碣棋的衣服,很克制地又收回手。
从前,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的时候,陈珲是个大大咧咧的大哥,他对陈碣棋很放纵,自己的界限也非常模糊,动手动脚,偶尔兄弟两人有那么一点温存开心的时候,陈珲都会拍他的肩膀,搂住他。不过自从发生这些事情之后,两人都显得有些过度小心。
陈碣棋不自然地松了松肩膀,撇着一点脸,声音很平静地说:“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陈珲半响没说话,他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摆手说:“没什么事情,下次早点回来吧。”
陈碣棋对于他的劝诫有点出乎意料,因为陈碣棋自从他长大后很少会给他定规矩了,他脱口而出:“几点?”
“几点...”陈珲重复他的问题。
他们家从来没有门禁,几点到时无所谓的,只要人是安全的,只要不出事。况且一家人都是贝塔,老实本分,大晚上除非有事,绝不会在外面溜达。
“十点能做到嘛?”陈珲犹豫地开口。
陈碣棋比他高出一截,站在他面前,需要微微低着头,俯视陈珲。
陈珲被他盯着毛骨悚然,有点后悔说门禁的事情,正打算说开个玩笑,谁料陈碣棋脸上竟然流露一点点很开心的情绪,一口答应下来。
“好。”低低沉沉地声音犹如一把大提琴从头顶上方传来。
很奇怪,今天一整天不开心,别扭的情绪此刻听到陈碣棋答应之后立刻舒适了,那块堵在胸口的石头松开,陈珲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心理现象,但他也知道这并不好,于是压抑住自己可以称作是雀跃的表情,摆出一幅你这么懂事,做哥哥的就放心的模样。
“但是哥也要在这个点回来。”陈碣棋开口接着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