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收敛了眸里的诧异,沉默的走进客栈。里面的布置与外面看到的感觉差不多,都是以破旧脏乱为主。店小二睁着空洞的眼睛盯着了他半晌,走上前有气无力的问:“客官要来点什么?”
“两碗白水,热的。”他用冷硬浑厚的声音回答了店小二,然后瞟了一眼角落里极为干净的一桌,以及桌前静坐的两个年轻人。
之所以说是干净,是因为那桌子的质料,居然是苏州的檀香木!店里如此破旧简陋,怎么会出现檀香木的桌子?而且那桌子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竟与宫廷里的上等茶具不相上下!
原本正静饮香茶的两人察觉到男子探究的视线后,其中一人眯着慵懒的眸子瞥了过去,这举动不禁让人联想到一只优雅懒散而又高贵迷人的猫,懒洋洋的气质中仿佛夹杂了某种与外表不符合的雅致韵味。
此人的目光极其明显,青衣甚至在他那两个漆黑的瞳眸里看到了大海的斑斓壮阔,繁花飘渺的精彩,摄魂动人的媚态。呼吸一窒,他收敛了眸光,坐在面前的凳子上,若不是他控制着力道,恐怕这只原本就摇摇欲坠破裂不堪的凳子就会立刻他的屁股下粉身碎骨。
温热的白开水上桌,青衣端起来静静的喝着,双目冷漠而又死气沉沉的盯着正前方,没有理会投射在身上那两道不寻常的目光。
店小二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趴在柜台上,偶尔抬起懒惰而无神的眸,扫视着屋内诡异的气氛。
那个身穿靛青长袍的男子绝对不简单,尽管衣着普通,可他那身被压制的强横深沉的气韵却在他呼吸吐纳之间隐隐流露。优雅喝茶的青年将懒洋洋的探究目光从青衣身上收回来,精致的脸上忽然浮出一抹笑,似乎外面的光辉都没有这张面颊上的笑容绚烂。
青年身旁的男子则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宽大的长衫套在他有些骨瘦如柴的身躯上,明显有些宽大不协调。而他狭长的眼眸里竟藏着一缕深沉的复杂,忽然对青年悄声说:“我们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青年淡雅的一挑眉峰,皓齿朱唇上的笑意忽然收敛,举着茶杯的手轻顿在空中,声音如鹂鸣般清脆优雅:“作甚多嘴,喝茶就好,一会还要赶路。”
男子似是极怕青年一样,立刻乖乖的闭嘴喝茶。明明青年的目光是如此的沉雅,可了解他的人就会明白,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已经有些动气了。
将一锭小银子放在桌上,青衣起身走出了客栈。就在店小二使劲的眨着他那双盯着银子发光发亮的眼睛时,青年也放下茶杯起身走出了客栈,男子立刻将茶具收拾起来,然后将手掌贴在桌子上,店小二眼睁睁看着那张精致的桌子瞬间化成一片粉末混入尘土。
好奢侈啊!就算带不走这张桌子,也不便宜他吗?店小二攥着银子愤恨的想着,直到那如同滚滚震雷般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消散时,他才狠狠揉了揉震疼的耳朵。那男子的手法真是好诡异,那张强悍结实的桌子怎么就瞬间变粉末了呢,绝对是高手!
崇山峻岭之中围绕着一处宛如仙境的地方,薄薄的雾气里掺杂着精致而渺小的水滴,在大自然营造的清新气氛下平淡的飘浮,缠绕着那座幽静典雅的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