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算太没有人性,这婚纱不是塑身的,也没有束腰,不至于让她一边受幻境的影响,一边物理上地喘不过气来。
珀西又闭上眼睛,调控起时间和空间。
他让时间来到了第六天,没有给温任何喘息的空闲。
“再猜一次吧,再猜一次。然后我们就去参加婚礼。”
他说完,又变成少年丹尼尔的样子,似乎认为她不会有正确答案。
“你想要每个人都,对自己最深层次的欲望,屈服。这样你,就可以,折辱他们。”
第五天和第六天的催情效果迭加在了一起,林温匍匐在地。这根本就不只是催情,而是全面地控制人体的激素和神经,制造出动物性的欲望,试图支配人的理智。
“不对。”扮作丹尼尔的珀西说。
他再次调控起他的场域,把时间拉到了第七天,四周的环境变为璀璨的教堂,两人身处一个精致的新娘休息室。
“看着我。”
即使都是黑发,在不同人的身上,也会有完全不同的气质。林温想,珀西选择染黑发,恐怕是他真的厌恶光线。
而对于丹尼尔,就算是珀西假扮的丹尼尔,他天生的黑发也传达出一个信息,他承认自己生来就是如此,如同承认他的原罪。
“你已经要受不了吧。”
他在温的耳边呢喃,提醒着无需强调的情欲重压。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项,第一个,和丹尼尔的幻象发生关系,第二个,和我发生关系。哪个会让你更满足呢,我想很明显——”
“不,先不说这个,我想我懂了——”林温撑着身体退后,试图让自己有尊严地坐好。
“珀西,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别浪费机会啊,你没有下一次了。”
林温不认为还有别的答案,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这些富家少爷的心理问题是不是都一样?
“珀西,你特别讨厌你自己,也无法爱上别人。你不能理解的不仅是情欲的爱,还有最基本的善意的爱,你更不会理解,人类是怎么能自爱的。你想让大家没有尊严,你想要大家背弃自己的认知或者信仰,你想看到每个人更深切的自我厌恶,因为这是你的常态。”
“所以你——”
“你可能说对了,但你最好等一下再说。”
珀西扬扬手,用邪异的力量阻止了她发声。
“外面好像争执起来了。”
他侧耳倾听。
“说真的,”他半蹲,靠近她身前,“希奥多和丹尼尔,你会帮谁呢?”
“也就是说,你是想帮助希奥多抓住我,上交给至高的天界,结束我的轮回,同时让珀西的身体变成一具空壳。还是更理解丹尼尔的意愿,希望部分地封印我,让我能苟延残喘,继续活在这世间,至少在这一次,活过十七岁。”
“你没有必要同情我,我也不觉得这两者有什么质的区别,全凭你对那两人的态度了。他们各有各的立场,但你也可以有你的。”
珀西一副不关心自己命运的冷漠态度。
这又怎么可能。
“我会让你留下来。”
林温笃定地说。
“不仅是为了丹尼尔,还为了洛拉。洛拉也一样关心你啊,就算她不说,可她就是那种,特别在乎兄弟姐妹的人。”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你应该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幻境的影响减弱了,珀西的表情也有所松动。
“我现在不能说答案对吗,幻境会崩解是吧,希奥多就可以控制你了,对吗?”
珀西点头。
“我会帮你的,”林温说,“但你出去之后,要更听我话一点,可以吗?”
珀西没说话。
她已经浪费了第五天和第六天的机会,现在是最后一次实验那个增强的特殊效果了。
也许这正是时机。
“你可以做我的奴隶吗,珀西?”
她询问。
“或许可以。”
珀西如是说。
这算不算成功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是希奥多。
他很沉重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的是普通宾客的服装,从他入戏的状态来看,希奥多完全接受了自己从男一号被换成男三号——也就是从未婚夫,换成突然来访,参加婚礼的青梅竹马。
他无比脆弱地跪坐在温面前,先是带着泪,赞美她美丽的裙摆,赞美她温暖的手心和怀抱。接着祈求她,祈求她不要选择一个不可能把她作为恋人相待的丈夫。
“我们的心,难道不总是一致的吗?”
他的双眸灼烁着令人痛心的神采。
“我们需要从这里解脱,从这里离开。”
“说出那个答案吧,温,让我们打破这残酷的现实。”他的声音无比坚定。
“你的答案,总是对的。”
“珀西……”
林温抬起头,看着不远处不发一语的珀西。
“你想要的是——”
她止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