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明媚的阳光中,一支隐藏旗号的骑兵犹如天降神剑,从西边奔袭而来,绕过占地面积宽广的景军营地,出现在景军后方的平地上。
此时,景军距离营地仅有两里余地,这短短的路程却仿佛天堑一般,他们只能绝望地看着,此生永远无法走到对面。
和七星军数百骑兵相比,这支出现在景军后方的骑兵约有五千之数,甲胄鲜亮军械齐整,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在奔袭的过程中散而不乱,一眼便知经过长期严苛的训练以及战场上生死相搏的磨砺。
领头女将轻甲白马,单手提着一杆马槊,英姿飒爽不弱须眉。
“杀!”
只听她朗声一呼,便带着久经沙场的飞羽营冲向景军尾部。
景军前阵,林溪双手持刀,内劲运转周身,大步向前杀至景军前阵防守最严密的部位,长刀划出一个半圆,刀气离刃半尺,瞬间斩断六七杆兵器。
不等那些景军步卒反应过来,林溪再进一步,脚步一顿挥刀再砍!
只见她脑后青丝发尾高高飘起,旋即如春日繁花绽放散开,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俏与美好,然而另一侧却是她手中斩马刀带着无尽杀意猛然爆发。
一刀破阵,一刀杀人!
数名景军步卒胸前甲胄悉数裂开,鲜血汨汨流出。
即便以林溪目前的武功修为,这种不断释放内劲的战法也不能持久,但她很清楚此刻不必留力,因为厉冰雪带着飞羽营已经冲垮景军尾部!
两千景军被七星军和飞羽营合计近万人困在营地前方两里地附近,随着飞羽营凿开哈格布置的阵型,战事的结果不言而喻。
当林溪率军突入阵中,干脆利落地一刀砍死哈格,景军的溃败便成为定局。
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后,这场小规模的战事宣告结束,景军死伤惨重,活着的人只能弃械投降,面对周围人山人海一般的剽悍军卒,两千人没有一个逃出去。
七星军和飞羽营在将领们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善后,一部分人去处置景军降卒,一部分人打扫战场,还有一部分人进入景军营地开始搜检。
在距离战场不远的一个矮丘上,两位主将迎风而立。
远处依旧喧杂吵闹,这里却十分安静。
“前年一别,本以为很快就能再见,没想到过了这么久。”
厉冰雪右手拎着自己的头盔,左手提着水囊,唇边泛着温和的笑意,语调略显感慨。
林溪抬手捋了捋耳边散乱的头发,莞尔道:“再见还要切磋么?”
这句话自然是说当初在江华城分别的时候,两人曾经当着陆沉的面小试牛刀,虽然各自都收着力,但还是很轻易地毁掉了很多花花草草。
厉冰雪摇头笑道:“不比了,怎么比都是我输。”
闻听此言,林溪扭头望着她,从她清澈的眸光中看出些许释然。
似乎不止在说武功,还和陆沉有关。
回首当初,林溪心里亦不禁生出许多感慨,她柔声道:“其实你才是那个最豁达的人。”
厉冰雪品味着这句话的深意,对林溪不由得刮目相看,因为她虽然表达过对陆沉的好感,却从未想过要和他厮守终生,至于爱得死去活来那种事更是想都不会想,所以豁达二字倒也恰如其分。
一念及此,她略显狡黠地说道:“虽然我不比了,但是你未必能轻松下来。前段时间我在来安见过那位王姑娘一面,确实称得上知书达礼大家闺秀。林姐姐,你可不能大意轻敌。”
林溪抿嘴一笑,平和地说道:“师弟跟我提过此事,虽说我没有伱那般志向远大,却也委实不愿闷在深宅大院里做劳什子主母。这天下之大山川无比秀丽,我还有很多地方没见识过,譬如极北雪原、天南海岛、西方大漠、东海缥缈,此生若不能走一走看一看,等我走不动路的时候肯定会后悔。”
厉冰雪转头望着她,不见半分矫揉做作之色,唯余澄澈无暇。
于是她轻叹道:“陆沉肯定不会同意,在他心里只有你才能坐在那个位置上。不过你这样想,倒是便宜了那个家伙。”
“接下来我们要去抄截景朝骑兵的后路?”
林溪略显生硬地转移话题,因为她大抵知道厉冰雪的心意,不愿在她面前谈论太多和陆沉有关的话题。
毕竟她和陆沉已经定亲,有些话说出口便像是耀武扬威,即便她心里没有那样的想法。
厉冰雪的目光更加柔和,颔首道:“庆聿忠望此刻应该快接近罗山县,萧大都督在汝阴城已经设置了陷阱。我们先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看看庆聿忠望会不会上钩。只要他去往汝阴城,我们便去堵截他的退路。”
林溪望着面前辽阔的山川,淡然微笑道:“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