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思考。
他的本体现在在干什么?
他在这个世界需要做些什么呢?一直生长到像爸爸妈妈那样大吗?
张景明排着队,咽下饼干。
张景明玩滑滑梯,空闲或睡觉前继续思考。
张景明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和这个乡镇哪哪都不谐和的人。
可见到对方的那一刻,他更加笃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个世界是为自己而生的。
“大哥哥,带我一起去玩吧!”
我的本体现在在干什么?
我在这个世界需要做些什么?为什么我如此的平庸,这个世界真的是为我而存在的吗?
张景明蜷缩在房间角落,厚重的窗帘遮挡下一切光源。
他神经兮兮地扫视四周,房间内衣物凌乱,门外是父母焦急的敲门声,墙上还贴着他荣获初三数学竞赛的奖状。
少年一会冷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所有衣服棉被盖在自己身上,一会又热得把全身衣服脱光,恨不得把那层皮都扒下来。
他的大脑不停地为他输送着不属于他的记忆,大量的无效信息与有效信息同时灌入,他的大脑几乎失去了所有判定功能,直到警察破门而入,首先看见的就是他身体上无数次自虐留下的痕迹。
张景明流着眼泪,或许鼻涕也糊了他满脸,他机械性地用额头撞着墙壁:“他抛下我了,他抛下我了!!!”
张景明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理,却恨自己是个分身,他恨抛弃他的主体,他恨这个该死的世界。
他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平静地想,等他见到主体的那一天真正到来。
他要杀死他,取代他,成为新的主体。
“一会上去之后一切听我指令。”春归抬起手,将手电筒塞入头顶清澈的一汪水潭之中,只是还未照射片刻,手电筒就因接触不良彻底报废了。青年收回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看来手电筒是彻底不能带上去使用了,他们无法判断这个许愿池到底有多深,只能春归先上去探探底,他没有系统性学习过,闭气能力算不上很好,顶多撑个一分钟。
青年脱下冲锋衣,见张景明始终没有动弹,他挑眉道:“怕了?”
“……不。”张景明沙哑着声音,他的眼神落在青年手中捏着的深红色试管上,那里面装着鹿可燃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