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俊选手使用膝十字绞,对手无法动弹了!”
“一!”
“二!”
……
“救救我。”
熟悉却稚嫩的声音在春归耳边响起。
不再是模糊处理的,不再是转身逃避的,弓终于放走了箭,它划破长空,嘶吼着,颤抖着,狠狠贯穿青年的心头。
可拨开迷雾,却见深冬。
春归有那么一刻好似忘记了呼吸,又或是全身的力气在顷刻间被抽干,他已经无法做任何事了。
他爬上擂台,却被绳子缠得踉跄了一下,他半跪在地上,一股反胃的感觉直涌喉头,他自暴自弃地吐到最后连胆汁都不剩。
“救救我。”
他颤抖着抬起头,从手掌心处的麻意一直泛向心脏,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可无论如何自欺欺人,那样的声音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这是与他相伴二十五年,从出生的婴儿啼哭,到五岁跌倒扑进父母怀里撒娇,十七岁的少年肆意,二十岁的青涩懵懂,二十五岁的绝望悲伤。
他不可能……听不出来。
乔俊的动作未止,鲜血飞溅,没有裁判阻止,没有观众谩骂,这是一场沉默的暴行,甚至连春归自己都是帮凶。
青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用力推搡开乔俊,却穿过了他的身躯,春归再次跌倒在地面,他崩溃地回过头,却看见少年双眼涣散地与他对视。
白雾散去。
“……救救我。”
十七岁的春归透过二十五岁的春归的眼睛,对上天如是祈祷道。
可声音太小了,根本没有神来救他。
“呵,……哈,哈哈哈哈哈!”
春归捂着胸口,好像巨大的波涛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击碎,他瘫倒在地上,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却再也撑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可下课后嘈杂的七班班级里,每个人都小心地绕开春归,害怕吵醒他,而将脑袋埋在自己手臂间的少年,小小地呜咽了一声,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泅湿了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