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真地相信他们所言么?”
“不信。”
“那为何?”
“真与假,真的很重要吗?”
殷明反问道。
“难道不重要吗?”
董和有些迷糊了。
“那要看情况,就像现在,明知他们说谎,仍然放他们出去,其一自然是因为不管他们究竟目的何在,只要不害我安穆县人,为何去管?
其二则是因为他们当中有一人与我的境界相同,如果动用武力逼问,最后即便取胜,也是得不偿失,还有可能引来背后的拂柳观。”
殷明解释道。
拂柳观三人出了县衙之后,就直接向着城门口而来,直到离了有段距离之后,三人当中的矮瘦男子才开口。
“奚师兄,你说那个县令真的信了我们的说辞吗?”
说是师兄,但从相貌上看,矮瘦男子的年纪可比披发青年大上一轮,但这“师兄”二字说的却是毫无阻碍。
这也是拂柳观的一规,由古规延伸出来,观内以实力称尊,因此,不管年纪大小,只要实力比自己强,就是长辈。
因此,外人经常能够看见,一个年过古稀,头发全白的老人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口呼师兄。
或许初次加入观内的弟子仍有不习惯,但矮瘦男子入观至今算起来已经有了三十多年,无数次看到与自己同辈,甚至小上许多的人,实力迅速升到自己上方。
这师兄二字,他都已经念了无数遍了,自是不会有什么阻碍。
“怎么可能。”
披发青年摇头失笑道:“那殷明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岂会凭几句言语,就信了?”
“那他为何允许我们离开?”
矮瘦男子不解道。
“自然是因为忌惮我等,尤其是奚师兄,在如此年纪就已成功晋升脉轮境,以后大道有望啊。”
旁边的道姑开口恭维道。
“原来如此,奚师兄果然厉害。”
矮瘦男子赞声道。
披发青年听着旁边两人恭维,心底也不由有几分飘飘然。
但想到自己身负任务,还是咳嗽一声,道:“这些都是小事,如今的大事还是赶紧找到那个刘成礼。”
矮瘦男子和道姑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得色,他们可比披发青年年纪大多了,岂会不知这些道理?
不过是捧着对方罢了。
这时却是齐声道:“听从奚师兄吩咐!”
……
须洞当中。
左边。
一张染着些许暗红血渍的木桌立着。
不是不想擦净,而是根本擦不净,或许唯有将表面那一层刮下来才能变回原样,不过那时桌子也该废了。
罗衣男子看着眼前数瓶的瓶瓶罐罐,目光有些呆滞。
他已经瞪了几乎三个时辰了,途中不发一言。
终于。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减弱体内的邪炁?”
罗衣男子闭上了酸痛的眼眸,嘴里痛苦地说着。
或许是声音太大。
旁边。
粗眉少年原是坐在椅子上边打瞌睡,这时身体就是一抖,缓缓醒转过来。
听闻罗衣男子言语,就下意识道了一句:“既然你自己一人寻不得方法,为何不找昨天那人呢?”
罗衣男子脑海中当即浮现出李邵的面孔,以及对方那视人命于无物的冷漠心性,有心前往求助,却又有些顾忌。
“你是怕他枉顾人命吧?”
粗眉少年见他有了此意,眼珠一转道。
“没错,你有解决之法?”
罗衣男子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
“此事易尔。”
粗眉少年洒然一笑。
“说说。”
罗衣男子来了兴趣。
“只需将大部分感染者搬离此处,并仔细藏好,这样,没了材料,就能迫使对方谨慎起来。”
“这主意不错。”
罗衣男子眼神亮了亮。
“那好,我这就将感染者搬离此处藏好,随后去城里找他!”
粗眉少年在一边连忙叫道:“你去城里的时候,可要带上我!”
昨天,粗眉少年原先想随着李邵两人一道去往安穆城的,毕竟,他的老母亲就在城池当中。
但却被罗衣男子拦了下来,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他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现被邪炁感染,如果去往城池,一不小心就要暴露身份。
是以,就被留在了须洞。
罗衣男子犹豫了下,道:“没问题,但你要做些伪装,才能去见你的娘亲。”
对方的目的他自然也是清楚的,这时也不好太过阻拦。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