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从旁边拿起三柄短刀,一柄拿在自己手上,一柄扔向刘长仁,一柄扔向罗衣男子。
刘长仁接过短刀,脸上满是疑惑。
“你在干什么?”罗衣男子也顺手接过,皱眉道。
“解刨,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你们来帮我。”李邵随口说道,同时拿着短刀在尸体上边比比划划,似乎在找哪一个部位下刀。
什么!
罗衣男子差点拿不住短刀。
“只有刨开尸体,我才能确定她真正的死因,以及找到试验失败的原因。”
李邵瞥了一眼道。
“好。”罗衣男子咬了咬牙,还是拿起短刀上前。
站在一边的刘长仁虽然从心底害怕尸体,但更加畏惧李邵,最后也只好捧着短刀上前帮忙。
一个时辰过后。
刘长仁跑到一边去吐了。
罗衣男子看着也是一脸苍白,仿佛失血过度,眼睛里边已经有血丝浮现出来,不过还是比刘长仁好些,因为他没吐。
此刻正一脸复杂地盯着李邵,因为在刚才整个解刨过程当中,只有对方的脸色丝毫没有变过,眼神也没有。
仿佛桌上并没有躺着一具血淋淋的人尸,短刀划的只是空气罢了。
心底不禁长叹一口气。
“这是何等冷酷的心性……”
李邵托着下巴,双手抱胸,背靠岩壁思索着,手上还时不时晃动那一柄染血短刀。
“半融化的须丹,呈现脱水症状的皮肤,湿透的衣物,再加上刚才动手解剖的结果,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
血液,的确是融合者出现的关键之物。
邪炁侵入人体之后,其实有着一个潜伏期。
在此期间之内,宿主不会表现丝毫异状,但邪炁却会默默在人体深处发展壮大起来。
待到一定程度,就会全面爆发,直至夺取宿主身体,并在宿主身体之上诞生出一个新的人格来。
而刘长仁血的作用,便是将这一步提前。
或者说,先在邪炁没有积累完全的时候,激活它,使其爆发出来。
是对付积累完全的邪炁容易,还是对付被迫提前爆发的邪炁容易,自是不必多言。
故而,试验品的体温才会疯狂上涨。
那正是身体与邪炁正在抗争,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
“须丹,皮肤,衣物,三者都已经完美证实了此点。”
“但可惜,试验品的体质还是差了些,在最终战胜邪炁之前,就已承受不住,只来得及将邪炁逐出体外,随后就死去。”
李邵随后便将自己的推论告诉另外两人,最后,他这么说道:“我们找个拥有修为的感染者,再来一次吧。”
再来一次么?
罗衣男子身体颤了颤,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犹豫。
“你想清楚,就算没有我们动手,那些感染者最终都是要死的。”
“与其让他们毫无意义地死去,还不如交给我,最起码,他们的死能为我们带来一些成功的经验。”
李邵凝视着罗衣男子,缓缓说道。
“但也只是经验罢了,能不能真正成功,还是两说之事,而如果交给你,他们在临死之前,却还要遭受那样的痛苦……”
罗衣男子沙哑着嗓音,开口道。
“罢了,选择权交给你,由你决定吧。”
李邵不再劝说。
果真是妇人之仁。
若非忌惮几天前互相试探之时,从罗衣男子身边出现的那道诡异暗影,早就动用武力迫使对方做出抉择。
但如果对方真的不愿,也有备用计划。
许久。
罗衣男子终于做出决定。
“好,我知道了。”
说完,便缓缓转身,朝着岩壁另一边,躺满感染者的木架子而去。
李邵示意刘长仁跟上对方,帮忙将试验品搬过来,自己则是将满是血污的木桌简单清理了些。
砰!
一声轻响。
试验品被放上木桌。
似乎是个青年。
即便闭着眼睛,浑身上下也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冷漠气息。
一张苍白色骨质面甲挂在脸上,冰蓝色的眼影出现在眼部往下的位置,大半都被额上垂下的刘海遮掩。
罗衣男子看着青年,心底默默道了声抱歉。
随后对李邵言道:“感染前,他是炼意境后期的道士,已经快要突破下一个境界了,他的体质应该够强了吧?”
“够了。”
李邵点了点头,道:“那让我们开始吧。”
延续了上一个试验品的步骤,拿起长筒状的琉璃器皿,拇指轻轻推动,便将刚才新抽出来的血液,推入青年的体内。
三炷香时间过后。
“来了。”
罗衣男子期待地看着青年。
希望这次能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