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几个大概才从水里出来,面部有些肿胀,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头发和衣服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那应该是已经吃空的残渣吧,被处理后丢掉的东西,被当成母虫的卵巢,成为“虫”的载具,经过一轮成长之后又会沦为食物的东西。
我后退了两步,给这群新生的“人”让开了道。
这群人里头不少是我认识的,有的知道名字,有的说过两句话,有两个还是隔壁班经常来串门的同学,是和同桌关系不错的朋友。
我近距离地看着他们从我面前走过,一个个小包在那些人皮肤表面隆起又快速消退,看着他们胸腔开始起伏,看着他们死白僵硬的脸上多出几丝血色。
瞧这模样,下回上课时就能够正常地打招呼了吧。
他们既看不见我,也看不见天上的a小姐,只是拖着身体前行着,偶尔因为不灵活导致彼此撞在一起,也都同撞到了什么普通障碍物一般。
啊,就是这种情况下,它们也能如同那些能够趋利避害的动物一样刻意地绕开我呢。
a小姐飘浮在天上,她嘴角带着恬静的笑容,眼神迷离,头颅躺在那透明色的“花瓣”之中仿佛在做着什么美梦。
不需要“耳”传递消息,我就知道她一张一合唇里肯定还是在念叨着“高兴”之类的词汇。
我看着地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和几片蕨类植物的残渣,一面走上前,一面给b小姐打了电话。
电话被接通的瞬间,天上的怪物落到了地面。
接住空中坠物的感觉可不好受,先前还在埋怨的“虫”们在“蚁后”近距离的威慑下刹那噤声。
b小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些模糊,有些急促,那直白的焦急已经化成了无形的火焰,对向任何一个打扰她的人。
“喂?原声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托着陷入昏迷的a小姐,对电话另一头只差骂人的b小姐说道:“我遇到了翟学姐——”
“她在哪?!”
我话还未完,就被b小姐一把打断,她声音陡然放大,连喘了数声:“她在哪?让阿清来接电话——”
“不,不,你们在哪?把地址定位发给我,我现在就来找你们。”
“不要乱走,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电话里只剩下一串忙音。
母虫留下的痕迹逐渐从a小姐身上淡去,前面如同蹼一样的骨骼退却,在她红色的菱格围巾上留下了几片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