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人这是开玩笑的话了,我瞧诗也不必做了,大家还是喝酒吧。”禁军将军常林见不是话,赶忙出言劝止。
“呵呵,常将军自己不会作诗,却又不许别个做,是何道理?你且莫慌,待我给李大人做完了,就轮到你。”常宽就是想要借酒生事,岂能轻易罢休?
当即便摇头晃脑吟道,“今年敕下尽骑驴,短辔长鞦满朝堂,清瘦儿郎犹自可,就中愁杀李侍郎!”
该说不说,这诗做的也煞是有趣,众人听了都暗暗好笑,只是见李弘脸色不好看,谁也不敢笑出声来,只是一个个憋的满脸通红,颇为尴尬。
“咦?怎么兄弟这首诗做的不好吗?”姜宽笑道,“既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品论……李大人,你觉得如何?”
“很好很好,真是妙极了。”李弘干笑两声,“既然常大人兴致这么高,那小弟无论如何也要奉陪唱和一首,小弟听说姜大人祖上是裁缝出身,也不知道是也不是的?”
其实姜宽的祖上是江南著名的丝绸世家,家财万贯,煊赫一时,巅峰时都可以跟端木世家相提并论,可也并不是做裁缝的。
“呵呵,李大人这才是开玩笑的话,下官祖上做的是绸缎生意,并非裁缝……”姜宽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
“那也都差不多吧。”李弘可也不管那一套,咳嗽一声道,“诗也有了,只是也如常大人这般有感而发,随便胡诌那么两句而已,大家休要见笑……‘近来仕路太糊涂,强把裁缝作士夫,软翅一朝风荡尽,分明两个剪刀箍!”
大家伙都忍不住的笑了,下意识的一起瞧向姜宽头上的翅帽,左右两个帽翅,看起来可不就是两个剪刀箍吗……更是不由的为之莞尔。
“李大人这首诗真是妙绝!”常林拍案叫绝,“当然常大人的诗也是绝妙,我瞧就以两位大人的好诗下酒,大家伙干一杯!”
其实他这话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着打个圆场,大家伙哈哈一笑,将此事揭过去也就算了,省的犯了口舌争吵起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却不料姜宽听着却颇觉刺耳,认为常林是偏向李弘,特么的刚才本官作诗的时候,你咋不叫好呢?现在他李弘将我骂了,你倒要举杯庆贺,这不是明摆着是要给本官难看吗!
当即笑道,“喝酒着什么急的?刚才我不是说了也要给常将军你做一首的?那可也不能言而无信,若是这首诗做的也好,大家再干杯却也不迟。”
“哈哈哈,小弟何德何能,敢劳常大人赐诗?”常林知道常宽没有好话,但他性格豪爽,为人和气,却也并不在意,放下酒杯,表示洗耳恭听。
“长弓搭短箭,蜀马临高蹁,去贼百十里,隈墙独自战,忽然逢着贼,骑猪向南窜!”常宽摇头晃脑的吟完,自己先大笑起来,“玩笑玩笑,常林将军千万不要见怪!”
众人却都没笑,因为常宽这诗做的未免有点过分,若说刚才那一首骑驴诗还只是戏谑而已,这一首却是人身攻击了。
常林虽然是武将,但却是五短身材,身高不足六尺,坐着反倒比站着还高些,所以姜宽说他是‘长弓度短箭’嘲讽他胳膊短,根本拉不开长弓,射不了长箭。又说他‘滇马临高蹁’,是笑他身材矮小,骑着本就想对矮小的滇马还歪歪扭扭。
这都还算是戏谑之语,倒也罢了。但下两句‘去贼十百里,隈墙独自战,忽然逢着贼,骑猪向南窜’却是嘲笑常林在作战时还没有见到敌人的面,就先临阵脱逃。
因为逃的狼狈,来不及骑马,或是身材矮小,上不到马背,所以竟然骑着猪就跑了……
说一个武官怕死,就跟骂一个文官贪财差不多的意思,属于是非常严重的诋毁之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