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剧本。”何重恩说话说得毫不留情。
“何导,这话怎么说?”韩子封停止了表演,脸色苍白地看向他。
周铖想伸手扶他,不过也就是那一瞬间,韩子封便站稳了摇晃的身体,他也只好收回了手。
“这部戏的初衷是什么?立意是什么?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拍这部电影?”
“可能我有我自己的私心在里面。”何重恩声音带了点惆怅,长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也一直没有点破。”
“这部电影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表现覃言的故事,表现他的父爱和义气,其实宗旨都已经写在了剧本里,无非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无论他做过多少好事,犯过的错都是要弥补的。”
“韩子封,你其实在为覃言鸣不平,我能理解,甚至从感情上我也无法接受这个结局。可是覃言自己从来不这么觉得,就算不是法律的制裁,他也迟早会死在仇人的枪下,就和杜嗣一样。”
“所以覃言说过他很庆幸,他还有机会留下一条命,赎了罪,出了狱还反而能生活在阳光之下。”
“小韩,你问过我,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何重恩摇了摇头,“说实话,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你们都有疑惑,其实我也有,我也想问问他覃言和石早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周铖皱起了眉头。
“去见见真正的覃言。”何重恩缓缓道:“这从来不是一个虚构的故事。”
何重恩的这句话无疑像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探监不能带这么多的人,何重恩本来只想带韩子封和周铖两个人去的。
但是看着魂不守舍的韩子封,何重恩还是选择把江愿带上。毕竟多一个人看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江愿够敏锐,也大概是他们之中唯一能劝得动韩子封的了。
一路无话,韩子封摸着自己耳骨的那一排耳洞,目光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江愿不愿意打扰他,只能用手机跟着姜祈讲着早上发生的事情。姜祈在开会,没有办法回复他,他干脆也收了手机,思索着覃言和石早的故事。
周铖是在好奇,也在抗拒,以前他觉得他演得足够好了,但是当他知道覃言是有原型的时候,突然就有了巨大的压力。
何重恩神色中则有些怅然惋惜,其实韩子封说的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再多加上一重感情,他突然觉得这个故事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当一个人把亲情和爱情都灌注在一个人身上之后,把身与心还有全部的信赖都交托给了那个人。有一天支撑起来他的那片天空突然倒塌,这样的结局会有多惨烈。何重恩不敢想。
他也总算知道了,为什么那个人总是强调,所有的都可以改动,唯独有两条,第一是不能给覃言这个角色安排任何爱情的戏份,第二个要求是,最后一幕必须完整的呈现出来。
何重恩突然醍醐灌顶,瞬间地清醒了,那个人明明不在意任何东西,为什么偏偏同意他拍这部电影。
他想要的无非是在用这部电影劝说石早好好活着,好好生活。
别人或许读不懂,但真正的石早应该一眼就能看得明白。
监狱的安检很繁杂,几个人陆续的刷了身份证登记了所有的信息。
何重恩之前来过,信息都在册,签个名字就可以了。而韩子封也早早停了笔,他虽然有些好奇,但是看着狱警什么都没说,也不敢在这种地方随意地聊天。
“犯人名字。”狱警问道,核实预约的信息。
“谭汶。”
“等一下,有人会带你们去。”
周铖眼睛眯了一下,突然觉得匆匆过来的狱警长得有些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