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信不置可否的挑了眉。
田桡只觉的是喝酒发梦,嘟囔着什么扭头在怀里姑娘的酥胸前使劲儿抓了一把,然后鉴定道:“软的,没问题,我这没喝多做梦。”
赵怀信懒得管他发什么疯,其他人是看见了也无瑕去顾及,因为良辰馆的头牌苏眉神女抱着琵琶巧笑倩兮的进了门。
“奴家苏眉,给各位公子见礼了。”
那声音如同掉落在玉盘里头的玉珠儿,清脆滴答的敲着人心坎,不禁使人忍不住去遐思,这音若能午夜梦回时在枕边听到,又是怎样一番逍遥惬意。
苏眉挑这套拖地丝裙也映衬了‘邀月’一词,花蕊般的淡黄之色,在这灯火下,如同外头那漫天星辰中的一轮圆月,环佩叮当作响,脚下仿佛能生了花,摇曳着到众人面前。凤眼眼尾稍稍上扬,朱唇如浸了露水的红芍,轻轻拉出个弧度,便让人有种一室春风的美意。
随着苏眉来的还有几位端着水果的小丫头,约莫只七八岁,井然有序的上前将手中东西摆在桌上,便乖巧的退下了。
神女之所以叫神女,就得是高高在上难以肖想的。
在座诸位除了极少数几个私下见过她,其余都是在节庆或者花祭时,才能一睹苏眉芳容,如今近距离瞧见俱激动的难以自制,赵怀信从前便是她的入幕之宾,田桡仗着与赵怀信关系好,也是见识过苏眉的盛世容颜,眼下尚且能稳得住。
“赵公子。”苏眉暖暖一笑,拎着酒壶给赵怀信斟酒:“真是许久未见您了呢。”
从年后‘点花茶’时捧过场,赵怀信确实没再来过。
“俗务缠身。”赵怀信答的客气,要说早两年看见苏眉还有些心浮气躁,如今再望,心内真就波澜不惊了。
苏眉见他话语简单,也未再多攀谈,回到珠帘后在蒲团上坐了下来,纤纤玉指拨弄两下琵琶,调过音才抬头笑道:“奴家差点儿忘记,听妈妈说门外有位贵客相邀,客人闻不得花粉香气,无福进咱们馆中,劳烦三少下楼一见。”
“喔?是谁。”赵怀信有点好奇,谁竟会找不闻脂粉气的理由,意图将他约出门。
青衣公子哎呀了声:“三少,这有什么好问的?闻不了香气肯定就是哪家小娘子啊!”
苏眉拨了几个音,笑了回:“奴家只负责传话,具体还要您受累,亲自下楼一趟才行呢。”
赵怀信依言下了楼,这良辰馆便在快活林的中心一块儿,正是晚间热闹,外头街道上均能听见女史们如银铃般的笑声,大小的瓦舍勾栏红灯高挂,望上一眼,好像连鼻尖儿前就有股子甜腻腻的香气。
汴梁岸边砌着高高的台子,来往行人偶尔走步累了,便坐着谢谢腿脚,赵怀信跟在楼中小姑娘身后徐徐前行,只见岸边悠闲站着位公子,身后白马一今儿拿嘴喷他的脑袋。
赵怀信十分意外的挑了眉:“沈兄?”
沈昙从怀中摸出块银子给领路的小姑娘,接着从马背上解下两只竹筒,掂起一只仍给了赵怀信:“尝尝,西北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