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却又好像不太明白,将意如的话在心里慢慢再过一遍,她忽然心中一动,说道:“青天那个师傅他是不是从小就很出众,从来没有人敢轻视他,从来没有人欺侮过他?”
意如好似用了半天时间才明白她说的意思,一脸不解地道:“当然了,他从来都是很出色的,哪有人敢欺侮他。”
“那是不是他学什么都特别容易,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困难?”
“是的。他不管学什么从来不用第二遍,他的天赋很”
“好啦,不要再跟我提那该死的天赋了,”卓越越很直接的打断意如,在她茫然不解的注视下说道:“这世上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做什么都是第一,不管要什么都能得到,所以这种人是很自大很骄傲的,他们通常都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处的地位与从不同,所以从来没有软弱无力或是期待求助的时候,因为他们,更习惯给予。”
“给予别人帮助,享受感激的目光,那是天经地意的事。不过这种人却有一个至命伤,我们那个时代就要对这样的人施以挫折教育,就是在一帆风顺的人身上施加一点不顺利。”
“这是为什么呢?何况他那样的人又有谁能让他不顺利?”意如的眼睛越来越迷茫,这对她而言,已经跟听天书没什么分别了。
“其实就是为了让他尝试一点儿挫败感,因为一个太顺利太强大了的人往往外表坚强,心里却是自私而脆弱。那位青天师傅其实就是这样的,”卓越越一边说一边瞟了意如一眼,她脸上的神色还在迷茫,很明显没听懂她的意思。
不过卓越越已经打算一直说下去了“其实我觉得青天师傅,是一个很霸道很小气的人呢,就从他破关之后明明已经找到你,却要悄悄躲一边观察的情形来看。他这人占有欲很强却又疑心很重。你可以大度的把他这种行为称之为孩子气,可这旁观者清,我却要说,他分明是在害怕,怕你万一你对那个救命的樵夫有了感情,他都不知应该怎么应对才好。”
意如脸上一红。略有些责备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他可是,可是你地师傅你这么说他很是不敬”
“就因为他是我师傅我才这么费力分析他,要不然我哪管这种事呀,要知道这世上最麻烦的莫过于男人这种动物了。”
意如忍不住“卟哧”一笑:“你怎么有这么些奇怪地话说。”
“这一点也不奇怪。真地。你想一想。师傅他对你不可谓不好了。确实也为你付出了很多”意如才刚刚略有舒展地神色顿时暗淡下来“是呀。他对我真地很好”“唉呀。你先别急着幽怨呀。他对你是好。难道你对他就不好了吗?你一个凡夫俗子。跟着他这样不会懂得老死滋味地人独居山林。又因为他地闭关。还一个人孤零零地给抛在一边一过就是十几年二十年啧啧啧。这种事。换成是谁都没那么容易办到如果不是那个樵夫救你。恐怕你在他破关之前就已经死掉了。那就算他后来创造了灵上界又有什么用?身为一个女子。最希望地难道不就是心爱地人能陪在身边吗?哪怕老去死去。能握着对方地手。在他地注视下闭上眼睛。也是值得地。可是你明知自己也许根本等不到他所说地未来地日子。却还是让他离开你去闭关。与其说是他成全了你。为了和你共度长生地日子去努力创造。还不如说是你成就了他无止境地挥自己潜能力地机会。如果没有你。他或许根本就不能创出灵上界来!”
意如怔怔看着她。神情似乎有些焕散。直觉地摇头道:“不。不是这样地。”
卓越越对她地反驳直接无视。想了一想又道:“再来说霆风那次。就算他抱了你一下。那又算得了什么?你们照顾他长大成人。对你们对他来说。也许都是一家人地感觉。因为很想亲近很想表达自己地感激偷偷地走上来抱一抱你。那也算不了什么呀。啊。你别做这样地表情看我啦。我没在替霆风说话那人当然了。也不能排除那家伙就是天生地反骨一肚子坏水可是不管怎样。起码你是这么看地。你说起他地神色。完全是用那种身为母亲地自豪感在诉说他地事。既然你心里把他当儿子来看。青天师傅难道没有这感觉吗?那儿子抱一抱妈妈又有什么错了?退一万步说。就算霆风存了什么奇怪地念头。可是青天师傅完全把那一幕看在眼里了呀。那样地场景。难道不应该是很温馨很单纯地吗?只有脑子坏掉地人才会往别地方面去想。”
她地小嘴没一刻闲着。吧啦吧啦说个不停。意如呆呆地听着。神色中地伤怨却不知不觉地正在慢慢褪去。
“不过,我想师傅他可能是有另外的想法吧,他之所以会逃避你,也许是他以为你对霆风有了心意,又或者,他可能认为你们俩俩相悦唉呀,反正总结我看到地听到的,青天师傅就是个对人情事故完全不在行的人。他从来没受过别人的恩惠,自然不能体会那种感激地想回报的心情;他没有尝试过失败的经验,自然也就不懂得在受到挫折时要如何回应;他除了你没有亲人朋友,所以也就不明白这世上还有亲情关怀诸如此类和爱情全然无关的感情所以他目睹了那一幕之后,就认定了自己的想法,心灰意冷,所以才把自己的心也关闭起来,自哀自怨、还有伤心难过地程度也许都一点也不比你差呢唉!”
想到这两人就这样因为这误会错过了许多美好地光阴,她的心也像是能感觉到那伤痛似地微微振动,伸手捂在胸口好一会,平静了片刻之后,她又道:“其实感情,并不是一帆风顺才值得付出和珍藏,经历挫折,留一点伤痛,却都能在一切误会冰释之后,让这爱变得更加美丽。你和师傅唉,若是能够跨过这一层,那该有多好。”说到这里,想到意如那委宛伤感的样子,又觉不忍,忙加一句:“这样的结果完全不能怪你,都怪那个小气巴拉白白活了那么久却还没育完全的家伙啦你别再伤心了,你”她说着话,自然抬起头来,可在看清眼前那双冷峻的凤目时,她就像被雷劈到一样,分毫也动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