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费一天救一个濒死的婴儿,还是花费三天救一个同样濒死但德高望重的老人。”
“人类是不是绝对高于仿生人。”
“在不同的价值体系下,每个人的答案或许都不一样。”
“在这个世界出现一个绝对正确的价值计算公式前……”
斗篷随着少年的呼吸起伏,周围好像突然有风。
约书亚屏住呼吸,看着少年抬头,兜帽下眼睛的位置,光学投影似乎都盖不住的蓝色像星光一般闪烁。
“我想,我要跟随我的心,为每一个美好的瞬间停留,让每一个有限的存在完满。”
元恬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以前克拉伦斯总会叹气。
在他拒绝跟眼巴巴地看着他,“脑袋里装着黑洞只进不出毫不发散”的同龄人们外出时,
或者鼓着包子脸礼貌又坚定地劝退线上家教,选择看书或者通过智能自学时。
克拉伦斯总会无奈地纵容,惊诧于小少爷的进步,
但又担忧地看着他,自言自语地喃喃:“我应该如何保护您。”
缺乏正确伦理框架的限制,极端的利益最大化、效用论,
对人性越来越深的认识,
也许会让与人工智能们一同成长,情感淡漠的少年滑向另外一个极端的深渊。
挑选、清洗、改写,从个人甚至到基因,
血腥地将每一份资源“最大化”地用在“值得”的地方,试图人为让这个世界变得和谐、高效。
历史说,类似的错误反复发生,又被纠正。
克拉伦斯担心自己最爱的小主人,走到最高处,看见的却是一片废墟和刀剑相向。
元恬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是平缓的语调:“并且,看来你拿到的关于我的资料并不完全。”
足够有效的远程武器杀伤范围太广,这里毫无防护,元恬抽出纳米刃握在手上,选择了最不擅长的近战。
这把纳米刃是克拉伦斯给他准备的武器,由纳米机器构成,刃部核心是拥有自我组织和修复功能的纳米材料。
可以随主人的心意快速调整自身形状,适应各种近战需求。
“事实上,在此之前,我也是一名失怙失恃、没有帮助就无法顺利生存下去的遗孤。”
约书亚面上完全没了笑意,怔然地看着对方,褐色的眼睛略微出神。
元恬抓住机会,纳米刃挥向青年时自动变换形状延伸,
约书亚在最后一秒侧身躲过去,锋利的刀刃惊险地擦过他胸前的衣物。
但元恬知道,这一厘米的距离看似危险,但刀刃却绝对碰不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