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收拾了餐盘,宗政恪便对李懿道:“我伤上加伤,恐怕不能等大师兄到了再疗伤,必须尽快服药才好。你上回不是说主药已成熟了么?”
李懿一惊,不免劝她:“多个人多点把握,何况我虽有信心,但也希望有药师陀尊者在场镇守,以策万全。要不咱们这就出去,尊者他已经到了,就守在外头寒潭那山洞里。”
宗政恪却摇头道:“不!我还想继续往下走!这里是我祖先的学宫,我不能任由外姓旁人肆意妄为。至于我的伤,”她深深地看着李懿,慢慢道,“李懿,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治好我的!”
李懿与她对视,片刻后缓缓地点头,郑重道:“你既以性命相托,我定然会以性命相护!阿恪,你放心,哪怕豁出去我的命……”
他的话却被宗政恪硬生生打断,她忽然紧紧握住他放在桌上的双手,瞪圆了眼睛,严厉地道:“不要!不要豁出去你的命!这个世上,我最不希望你为了我发生什么意外!李懿,你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要再为我赴险,不要再做此番这样的傻事!”
她这样担心自己的安危,让他的一颗心简直有如被泡在了蜜糖里,甜得他都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见她的神情前所未见的严肃,李懿不由自主地就点了点头,讷讷道:“哦。”
“哦什么哦?你快说,你以后都不再做这样的傻事!快说!”宗政恪却很不满意他的回答。她力道加重,直握得他雪白手指都泛了红,她自己的手背也青筋毕露。
李懿低下头,沉默着,许久之后才慢慢道:“阿恪,你不要逼我。我做不到的。哪怕只是我的亲信下属,譬如铁面,譬如段独虎,若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面前发生危险,我却无动于衷,这不是我,不是我李懿!”
“更何况是你,是阿恪你呢。”他抬起黝黑的眼,温柔地看着她,挣脱了她的手,转而轻轻握住,抬起来将她的手背贴在自己脸颊上,轻声说,“那日你被掳走坠崖,我就死了一回。任何人,哪怕伤你一根头发丝,我都心疼若刀绞。阿恪,不要强求我去做我宁死也做不到的事!”
宗政恪瞪着他,忽然暴跳如雷,尖叫道:“李懿,李懿,你莫不是傻了!?你是个傻子!天字第一号的大傻子啊!”
她用力地想从李懿掌心抽出自己的手,但李懿握得那样紧,贴得那样紧。她能感觉到,她掌心贴着的李懿的肌肤温度,一直一直温暖着她的手心,也温暖着她冰冷的心。
她安静下来,哇一声大哭,瞬间泪流满面。l
☆、第246章宗政学宫;心悦兮
李懿自认识宗政恪起,她的神情总是淡淡的。淡淡的笑,淡淡的疲惫,淡淡的伤感。那次她初入洞天,突然躲在树后大哭。但她应该紧紧地捂住了嘴,他只听见压抑的隐约泣声,却没有看见她的泪容。
今日,她却像个无助的饱受委屈的小娃娃一般,任由他握着她的手,闭着眼睛,张大嘴巴,哭得涕泪横流。
他的阿恪,心里有许多的苦,许多的痛。他一直都知道。她这样哭,哭得他的心都碎了,哭得他的眼泪也不知不觉自己就淌下来。
爱一个人大抵就是这样,见她笑,他便笑;见她哭,他便也哭。她的喜怒哀乐,就是他的喜怒哀乐。
他没有劝,也没有哄,只是陪着她。她放声大哭,他默默流泪,但一直用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