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敢相信这番话是聂尊所说。
我努力咽下喉咙深处不断往上翻涌的血腥气息,同时艰难的抬头想要看看聂尊此时此刻的表情。
苍冥反手将原本都拿下來的刀重新扛回了肩上,好整以暇的站定看向聂尊:“你这番心意为了她,她却不会理解,你应该像我一样,喜欢她就直接将她困在自己身边,你以为现在的女人还是那种会为了你为她所做的而感动的吗?”
聂尊淡淡一笑:“像你一样?像你一样把边莹囚禁在身边,甚至不管她脸上的表情是不是日渐哀伤?你确定边莹真的是因为爱你才跟你在一起,而不是为了保护塔莱?苍冥,你可不可笑?”
我几乎很少,不,是从未听过聂尊在开玩笑以外对任何人说这么刻薄的话。
不知道苍冥是点燃了他的什么弱点,让他言辞瞬间就变得这么犀利。
苍冥脸上的笑容和洒脱终于变得僵硬,甚至看起來有些不自然。
杰帕一只手还是探在我的裂纹之上,同时对聂尊说:“把她的心脏还回來,这样下去不行,她会撑不住的!”
聂尊瞥了我一眼,见恰好和始终盯着他的我对视,就又移开了目光;“她的心脏还不能还给她。”
“为什么?”这次连杰帕都深深的皱眉了。
苍冥冷笑:“因为他要保护她,那心脏只要回到了她的心中,我就会立刻将她带走,即便我不动手,督月也不会放过她,即便督月放过她,淮度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对她下手,可是,聂尊,你以为你拿走了她的心脏,我们就真的会错过她这么难得的一个例外了么?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聂尊口气依然平淡:“哦?那我倒是很好奇,沒有了心脏的她对你们來说毫无用处,你们要怎么办?”
苍冥眼底闪过一道光:“既然沒用了,我就杀了她。”
聂尊淡然勾唇:“沒了心脏的人,虽然身体会越來越不好,但是,只要其意识还在禁裂区一天,就死不了,这件事,你以为就只有你们鬼道的人知道么?”
苍冥一愣:“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聂尊从风衣口袋里将两只手自然的拿了出來:“我知道的还有很多,包括你知道的,和你不知道的。不管怎样,这种取心之法取出的心脏,会和意识体分开,而失去心脏的意识体,其裂纹等同于一个废掉的开关,即便插了裂纹进去也死不了。沒有了心脏沒了第二人格,她是死是活对你们來说也无大碍,更何况现在她关闭了裂纹,对你沒有丝毫威胁,我劝你,你要是真的为了救你的女人而不死心,就冲着我來吧,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本事从我这儿拿走你想要的东西。”
苍冥的笑容已经彻底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得的严肃:“看來我小看的人还真是不少,司洛,怎么样,如果我沒猜错的话,她沒了第二人格和念力,而作为因为和她有着念力共鸣的你,现在少了这份可以暂时帮你徐续命的能力存在,你这副找不到新的继承体的身躯估计也到了一个极限了吧,就算那边现在再厉害,沒了裂纹的力量支持,你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苍冥突然将话題转向了司洛,似乎是对聂尊多多少少感觉到了忌惮。
司洛眉间的那轮火焰形状的图案散发出莫名的光,他漂亮的眉眼勾出完美的线条,却令人看不出具体的情绪:“的确,我似乎也快死了呢”
他的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眉眼一点儿的悲观,仿佛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不是在感叹自己快死了,而是在谈论人生美景一般。
绞s一边扶着我,一边低声开口:“你死了,我就要所有人都给你陪葬,你若是在这天道之中死了,我就要踏平整个天道给你祭奠,你若是因鬼道之人而死,我就要鬼道这个词从此消失在禁裂区!”
她的语气坚决而又狠厉,沒有丝毫的犹豫。
苍冥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这女人口气倒是不小,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真想杀了他,然后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本事要我们鬼道消失!”
绞s冷笑:“你可以试试。”
“阿慎小姐,你跟我走,先暂时离开这里。”杰帕伸手扶了一下眼镜框,似乎已经想到了要怎么做。
我吃力的摇摇头;“不,我不走,如果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也倒是解脱,杰帕,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管是我沒了心脏,还是我沒了念力,你要相信,我都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的。”
见杰帕还是用不放心的眼神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我此时此刻看起來的确像是个柔弱的白莲花,这样又怎么能让担心我的人放心?
于是我挣扎着自己坐直了身子,同时低声轻唤:“锥刺,保护我!”
其实以我现在的状况來看,我根本就不指望能够成功召唤出锥刺來帮我,但是,奇迹就奇迹在,我话音刚一落,腰间的锥刺就突然迸发出一道刺眼的紫光,随后,锥刺自我腰间分解,然后又在我旁边的地上重新汇聚成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