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接纳后,疼痛终于渐渐褪去,他的泪滴落在我的脸颊上,我双手抱住他,身体沿着石碑滑落,最终,肌肤触及那冰凉的石台,我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双眼微睁,对上他略带潮意的眸子时,他的唇终于恋恋不舍的从我的唇上移开。
他望着我,嘴唇轻启:“慎儿。”
我蓦地一怔,他,他他他,这是想起來了吗?!
可是我还什么也沒有做啊。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底笼罩着一种浅浅的迷茫。
看样子,他并沒有想起來,只是,现在就是离情说的那个时机,那个他最脆弱,我也最脆弱的时机!
但离情并沒有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啊!而且我的第二人格也沒有出现,我到底该。
正当我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我的耳边突然听到了一声淡淡的轻唤:“慎儿”
我猛地将目光从聂尊的眼睛上移开,移到他脑袋后面!
她竟然真的出现了!
她此时就飘在他的上方,长长的鲜红的发丝滑落进我的脖颈,引起一阵冰凉的刺痒。
她的声音极其的轻;“你需要我,给你力量么”
我咬住嘴唇,多想吼她离开,可我知道我不能。
我需要她的力量,我需要她帮助我,一起把聂尊的血换回來。
于是我抬手推开聂尊,我并沒有用力,可是聂尊的身体不知为何,直接撞上那块石碑。
我连忙朝着石碑的方向看去。
身后一双冰凉的手缓缓抱住了我,她慢慢凑近我,一双冰凉的手在我身上缓缓抚摸,所过之处,红色的衣料重新出现。
很快,完整的红裙就再一次覆盖在我身上。
她粘稠的声音在我的耳畔清晰的响起;“來吧,接受我吧,只有我能帮你,离情沒告诉你的,都由我來告诉你吧”
我固执的不想回头去看她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可是,被我推开的聂尊,突然背靠着那个魔字,头缓缓的垂了下去。
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
我手脚并用的从石台上爬过去,爬到他身边,帮他整理好衣服,双手捧着他的脸,才发现,他早已闭上了眼睛。
“他这是怎么了。”我喃喃的说道。
一股风自耳畔吹拂到脸颊;“他呀。你再不救他就來不及了呢”
唰,,
炼魔碑突然突然大放异彩,七彩流光四散开來,字槽里的魔字,那抹血红竟然像是突然灵活的血脉,开始缓缓流动。
我立即转头拉住她,她的身体冰凉刺骨:“告诉我,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他!”
她的眼睛,和我好像。
她的眼底什么都沒有,空灵透彻,看不到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一点情绪。
她微微张唇:“他已经吸纳了魔气,强行换血只会让他的命都有可能不保,不过,如果你不换血,他不但永远想不起來你,而且,当魔性彻底侵蚀他,他只会变成这禁裂区最恐怖的存在。”
最恐怖的存在?
怎么可能?
我怎么能让他再一次变成众人眼中最恐怖最避之唯恐不及的怪物?
绝不行。
“我该怎么做?”我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她微微一笑:“你忘记了我,忘记了很多你最重要的东西,连这些你都无法记起來,你又如何有资格去帮他讨回记忆呢?”
我心一沉,立即朝着她迈进一步,捏着她手臂的手,力道也不由得加大:“你是不肯帮我?”
她将脸缓缓的凑近我:“黎慎,你真的需要我帮你么?是我太小看你了,还是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你好好想想,他到底为什么会來禁裂区,好好想想,你到底忘记了什么。”
眉头一皱,什么叫,他到底为什么会來到禁裂区?
他不是以为他姐姐死了并且是因他而死,一时之间受不了打击,才被神裂者捕捉过來的吗?
对了,神裂者!
我缓缓睁大眼睛,聂尊的神裂者会是谁呢。
似乎从來都沒有考虑过这个问題。
还有聂尊的裂纹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立即松开了她的手臂,转身重新走回到聂尊身边,伸手探向他的后颈。
如果我沒记错的话,这个禁裂区除了金发和我,就沒有人知道他的裂纹在哪里了。
连离情都不知道。
当他脖子上的高领子被我挽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那枚金灿灿的裂钥,依然一动不动的插在那轮月亮形状的裂纹上。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引着我的手,我慢慢地,慢慢地,朝着那把裂钥伸了过去。
抓住的一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流淌进心里。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么?”
也不知道到底是身后的声音,还是心底的声音,清澈的问着我。
就在我拔掉那把裂钥的一瞬间,炼魔碑上的血液全部流动起來,就像是一个开关,突然被打开了,一切就都得以启动。
血河在那字槽中缓缓流动,红的发亮,红的显眼。
聂尊突然站了起來,慢慢的睁开了眼。
他的眼睛,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