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甩开高秦酒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按上他肩膀的手,转身走回了石台。
他走到石台前面,随意的靠着石台坐在了地上,双腿大开,膝盖曲起,一只手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拖着下巴,一脸的无所谓神情看着我和高秦酒野。
他的手从我的心口离去后,一股刺骨的冷风从心口呼啦一下子涌入我的身体,将我的心脏包围,带给我一种窒息的冷涩感。
我有些站不稳,高秦酒野快速用两只手从背后抓住我的肩,让我靠在他的身上。
衣裙早已经被鲜血染透,却只是让原本的红暗淡了些。
胸口的衣料有些破碎了,不过好在流出來的鲜血都凝结成了大大小小的血渣,胸前一片凌乱,也看不出什么了。
心脏抽搐着,筋腱和血肉缓慢的融合,骨血之间隐隐都可听到愈合时所发出的血肉生长的声音。
毕竟是心脏,长一片肉也要牵连出全身的痛。
我喘息着对高秦酒野说:“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办,他就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我们又逃不出这密室。”
高秦酒野无奈的说:“像个孩子?要是孩子恐怕也是个极度危险的孩子。”
一边忍受着心脏的痛楚,一边喘着粗气对坐在那里一脸悠闲的聂尊说:“喂,现在你爽了么?”
聂尊微微挑了挑一边的眉,沒回答我。
我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在这里睡了很久?”
聂尊依然沒理我。
我嘴角抽搐:“既然你在这里睡了这么久,你总该知道,如何能离开这里吧?”
聂尊的眼睛突然放了光:“离开这里?去外面么?外面有什么?”
我和高秦酒野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说:“有很多你从來都沒有见过的东西。”
聂尊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但是很快,他又冷笑着看着我和高秦酒野:“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唉,果然怀疑这种东西,是人本性里就自带的防御啊。
我挑挑眉:“既然不信,那我们就一起呆在这里咯,反正也沒地方可去。”
说完,我就轻轻推开高秦酒野,然后捂着胸口席地而坐,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了。(路人乙:淑女形象。你特喵的在逗我我:我特喵的要杀了你)
高秦酒野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我在玩什么路子,但是也跟随我盘腿坐了下來。
我皱着眉捂着个心口,好疼啊我操。
聂尊见我竟就这样坐下來也不理他了,他有些意外,但是随后,他就继续百无聊赖的支着个下巴半闭着眼似睡非睡了。
我见他这副懒散样子,心里气结,这人还真是懒散到家了,失忆了也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聂尊啊聂尊,我估计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生前是不是因为着火了然后懒得逃在火里睡着了才來的这儿啊?我是真想问问你。
看着聂尊那一脸欠扁的懒散模样,气的我直接栽倒在地上捂着心口,老子出不去这破地方,老子睡觉总可以了吧!
侧躺下后微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高秦酒野,高秦酒野明显对我和聂尊的做法彻底不解中了,一脸的呆傻。
也是,任谁在这儿,估计都会觉得我和聂尊有病,一个前一秒差一点儿掏了另一个的心脏,下一秒就坐地上快睡着了,另一个前一秒差一点儿被掏了心脏,下一秒躺地上快睡着了。
这就是精神分裂和人格缺陷的完美组合。
就在我胡思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用以打发时间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令我瞬间清醒的声音。
“呵呵,你怎么在这里呆着,这里好无趣的。”
我蓦地抬头,看着飘在空中,以趴着的姿势,就趴在我脸上,和我脸对脸的她。
她的红头发柔柔软软的垂落下來,搔进我的脖颈,引起一阵冰凉的刺痛。
其实这种感觉真的挺惊悚的,倒要不是我多胆小,你假设一下,如果有一天,你一睁眼,你脑袋上就飘着一张脸,还跟你幽幽的说话,你什么感觉。
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一张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但是我现在不能尖叫,一个是我已经见过她好几次了,沒必要尖叫了。
另一个是,从督月一直到离吻的系列事件让我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我必须要隐瞒她的存在,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次开启裂纹以后我能够看到她了。
于是,我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她,一句话也沒有说。
她再一次缓缓降落了一些,她的鼻尖就快要摩擦上我的鼻尖。
她将一种冰凉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声音似笑非笑:“聂尊忘了你了呢,你难过么。”
我将头微微往旁边偏了偏,不想和她对视。
在我偏头的时候,我正好和坐在石台前的聂尊对视。
聂尊似乎是在看我,又似乎沒有在看我,他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耳边再次传來她的声音:“我能带你出去,你要不要也告诉他们我的存在呢。要不要我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