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也许谈不上,也的确知道塔莱有他自己的目的,但是,不论那是什么理由,伤害了聂尊,都不可能是好人,即便他是,我也不会那么认为。
好人与坏人本就难以有一个明确的分割线,对我來说,与我为敌者,即为恶。
手下的水冰凉绵冷,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从小河之中传达到我的手心。
微微挑眉看着河面,被我的手拨乱的河面上依然沒有我的倒影。
我淡笑着凝视手心被沾染的水滴,静静的等待着身后人开口。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身后传來一声叹息。
一抹胜利的微笑啜在嘴角,整理了一下心绪和神情,我立即站起身,转回去微笑着面对边莹。
边莹望着我,眼中带着犹豫。
我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
她虽有犹豫,却沒有躲避。
“所以,你愿意和我说一说,你和塔莱的故事么,毕竟,这禁裂区除了我,就只有你也是双重人格,我想,或许你能够给我一些建议。”
边莹虽看上去忧伤柔弱,但是她那眼底的倔强让我知道,她绝非是一个容易说服的女人。
“你的目的是什么呢?”她问我。
我深吸了口气:“我的目的是为了救我的朋友,说实话,我对你们作为神裂者的这种存在,沒有什么好感,更何况其中一直在伤害我的朋友的就是一个叫督月的神裂者,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不來北区,不接近作为神裂者的你们,但是我知道,不接近你们,我就不可能救出我的朋友。就像我刚才跟你说的那样,我曾经答应了塔莱,我永远不会离开禁裂区,他才愿意帮我,如今他认为我有违背诺言的意思,他就立刻变脸将聂尊伤成那副样子,在我眼中,你们神裂者就是这种凶残且丝毫不讲人性和道理的东西。”
我的口气越说越冷,握着她手的力度也逐渐加大。
她的瞳孔逐渐放大,最后,她终于忍不住说:“不,不是那样的,塔莱不是那种人。”
沒错,说吧,继续说,我就是要你说出真相,塔莱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对待我对待聂尊,作为他心底最爱的甚至唯一爱的人,你,一定知道原因吧。
一直站在一边的绞s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那微笑十分浅,但是我却注意到了。
我知道,她一定明白我要做什么了。
一向被动的边莹突然反手抓住了我,她的眼睛里带着清澈的痛苦:“相信我,塔莱真的不是坏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冷冷一笑:“为了你?如果我沒记错,今天以前,我从未见过你吧,既然我跟你无仇无怨,作为继承体的我,和作为神裂者的你,更是毫无关联,那么他为什么要为了你來伤害我和我的朋友呢?”
她突然破碎的一笑:“谁说你和我毫无关联?”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我想知道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了,我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我说过吧,未知才是真正的恐惧。
你知道它即将要來临了,但是你却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更无法做出反抗。
边莹又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她将她的手缓缓从我的手心里抽了出去。
“黎慎,你刚才说的不对,并不是作为继承体的你,和作为神裂者的我本沒什么关系,无论是你和我,都既不是继承体,也不是神裂者。”
边莹的眼神突然变了些,不再是最初出现时一直维持的,看上去与世无争的那种清愁,而是充满了一种冷静,一种令人感到害怕的冷静。
“在禁裂区,并不是只有继承体和神裂者这两种存在的,你和我,就是不同于继承体或是神裂者的第三种存在。”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來依旧平静:“什么叫做第三种存在?”
边莹望了我一眼,突然转身走到了小河边,坐了下去,背对着我和绞s,她说:“你们两个过來坐下吧,我來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绞s和我再一次对视一眼,这一次,连我都有些犹豫了。
“过來吧,你们不是想要知道真相么,怎么,在真相面前,却感觉到害怕了么。”
抬头看了一眼,那死气沉沉的太阳。
绞s在我之前开了口:“真相的确叫人恐惧,但是也在所难免,你说吧,我们洗耳恭听。”
随后,她就率先走到了边莹的左边坐了下去,一只腿探入了冰凉的河水中,另一只腿弯曲着踩在岸边。
那动作,像极了曾经豪迈的坐在天台陪着我的离情。
我深吸口气,也快步走了过去,坐在了边莹的右边。
我将两只腿都探入了河水,目光看着前方,静静的对边莹说:“说吧,我会仔仔细细的将每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