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祖母这些话,许姝突地起身扑倒在了她的怀里,就如小时候一般。
高宁大长公主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感慨道:“我的姝儿,我早该想到的,镇北王御前请旨,这根本不是意外。朝中阉党横行,你爹爹想必早已经看到了李氏王朝的命、数,所以暗中已经和镇北王结盟。内阁首辅,加手握几十万重兵的西、北王,外祖母虽不愿意承认,可外祖母却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用不了多久,怕是这天下就要易主了。而你和镇北王的婚约,便把许家和镇北王甚至是定国公府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高宁大长公主的话就如刀、子刺、入心脏一般,许姝只觉得自己的心从未这般痛过。这是她自小就敬仰的外祖母,是大耀国最尊贵的大长公主,说出这番话,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勇气。
许姝轻轻咬了咬嘴唇,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外祖母,是姝儿不好,姝儿不孝。”
高宁大长公主却突然抓着她的肩膀,言语间多了些威严,只听她一字一顿道:“姝儿,你得答应外祖母,若真的到了那一日,李家总该留下一脉的。哪怕不能再享荣华富贵,哪怕只是庶民。”
许姝身子猛地一僵,不用外祖母再说什么,她已经明白了外祖母的深意。可这又何其困难。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但凡坐上那至高的位子,谁又会留下任何的隐患。
见许姝沉默,高宁大长公主突地松了手,神色满是悲怆。
见此,许姝再也忍不住,紧紧抓着外祖母的手,泪流满面道:“外祖母,姝儿答应您。姝儿会尽可能的做到的。”
等许姝说完,高宁大长公主一把搂她在怀里,颤抖着声音道:“姝儿,外祖母知道外祖母这个要求有多让人为难。外祖母在把彭家令牌交给你那一刻,已经对不起李家,已经背叛了家族。或许有一日,外祖母还会眼睁睁的看着李家王朝覆灭,到时候,外祖母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许姝睫毛颤颤,“外祖母,您莫要再说了。您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子。您若是倒下了,阖府上下这么多人,可怎么办。”
外祖母的这番话确实是让许姝的心一阵不忍,她虽然不能切、身的体会到外祖母的痛苦,可她知道,从今日过后,用不了多久,她在外祖母眼中,只能是镇北王妃了。
许姝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性,可她总以为,这一天不会这么快到来。可她错了,其实在她暗中和镇北王会面那时起,可能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怀着沉重的心思,许姝离开了鹤安堂。恰好撞见郑姨娘和殷锦娴。东宫这场风波后,郑家也遭难了,如今郑国公府除了女眷之外,都已经被带到了大理寺。这都几天了,还未被放出来。郑姨娘往宫里递请安折子,也都被拦下了。无奈,郑姨娘和殷锦娴,只能求到外祖母这里。
可郑家的事,哪里如表面这么简单。打着太后娘娘的名义往外放印子钱,这的确是大、罪,却罪不至死。可许姝潜意识里觉得那侧妃林氏的死,不会如此巧合。而且,细细想来,林氏之所以入宫,是因为太后娘娘身子微恙,她入宫是为了侍疾,替五王爷尽孝。或许当时这件事一点儿都不起眼,可林氏的死,却让这件事扑朔迷离起来。
失足落水而死,这也太鬼、扯了。林氏只是五王爷的侧妃,又不是内廷之人,谁会想着害死她呢?
说的再直白一些,她根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在宫里那些贵人眼中,和身边的毛毛狗狗也无异。
所以,这件事定然不简单。
可这会儿,许姝也有些想不明白,这里面藏着的秘密。
“郡主,求您给大长公主传句话,让妾身见见大长公主吧。”郑姨娘的哭诉声把许姝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才几日没见,眼前的郑姨娘竟是憔悴了那么多。整个人看的出,恐、慌到了极致。
先前,她就是再卑微,也不至于跪在许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