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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平南伯府,两人步行回衙门。路上,白知知隔一会儿,便忍不住笑上几声,弄得穆青澄以为她被伯夫人的话刺激到了,至今还没消气。
穆青澄遂道:“你不高兴,她更不高兴,想想这点儿,你便该高兴才是。”
白知知一路甩着腰带玩儿,眉开眼笑,十分欢快,“嘻嘻,我才没有不高兴呢,我这人有仇当场就报了,反正现今有宋大人撑腰,我怕什么?伯府没有公府大,伯爷也没有国公爷的军权,所以我呀,狐假虎威,忒有底气!”
“那你是怎么了?”穆青澄仔细观察小姑娘,总觉得她奇奇怪怪的。
白知知忽然凑到穆青澄脸前,语气促狭道:“穆姐姐,凭良心说,许玉莹是个大美人儿哦,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你说咱们大人,当真是铁石心肠,毫不动心?”
穆青澄颔首,“我相信大人,他说不喜欢,便是真的不喜欢。”
“啧啧,我今日瞧着,那许玉莹心里八成还惦记着大人呢,‘宋纾余’三个字,险些激动的叫出来。”白知知笑着喟叹。
穆青澄不觉蹙眉,“敢情你只关注了这些?”
“当然不,风月之事,只是顺便关注一下啦,我在意的当然是案子。”白知知调笑了两句,便言归正转,“穆姐姐,我觉得,伯夫人说得话,可信度更高一些。”
穆青澄点头,“嗯。世子夫人到底年轻,没有伯夫人沉得住气。而且,世子夫人表现出来的惊慌失措,不太正常。”
“世子吴斐离家的日子,好巧不巧的竟是冬至前日,是死者遇害的时间。”
“所以,我们有可能摸到破案的脉门了!”
两人相视一笑,这趟没有白来啊,收获不小!
回了京兆府,穆青澄把情况禀报给宋纾余。
宋纾余即刻派遣宋离前往京卫军驻所,核实吴斐的下落及归期。
“放心,真与吴斐有关的话,他跑不了。京卫军统领是我爹的战友同僚,俩人一起上过战场的。”
听到他的安慰,穆青澄深拧的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反正更深了几分,她道:“大人,卑职不担心吴斐跑路,只担心吴斐春节回不来,那这个案子,就要跨年了。”
“没事儿,时日长短不打紧,只要能破案就成。我们先找线索和证据,如果有必要,我请京卫军统领急召吴斐回京。”
“好。”
穆青澄端起茶碗,刚要喝上一口,主政厅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且伴着张主簿激动的呼喊声:“穆师爷!穆师爷,你回来了吗?”
宋纾余眉间涌上不悦,“没规矩。”
“许是有急事。”穆青澄帮着开脱了一句,便搁下茶碗,快步出了厅门,“我在呢!”
张主簿箭步冲过来,大冬天的,因跑得太急,额上鼻头竟渗出了汗珠,他递上几张纸稿,满面欢喜地说道:“穆师爷,我们有重大发现!”
穆青澄一怔,连忙展开纸稿,仔细过目。
张主簿情急道:“穆师爷,你回头慢慢看,我先给你大致说一下。我们在比对消息的过程中,发现平南伯府在三个多月之前,为世子吴斐纳过一个小妾,可是小妾尚未进门,便悔婚退聘,转身另嫁他人,当正头娘子去了。而涑河周边的陈家村,有个富庶的陈员外,陈家的管家老廖,膝下有一女,叫廖如意,三个多月前,嫁去京城,给勋贵世家的公子为妾!”
“廖如意!”
穆青澄瞳孔迅速聚焦,她觑起双目,沉吟道:“准备准备,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去陈家村!”
“是!”张主簿应下,接着道:“还有,赵承四带回来的几个纹身师的口供,我们也复核了,又发现了条线索!”
穆青澄迅速翻动手中的纸稿,“哪一页?”
“最后一页。”张主簿说道:“那个叫陆平的纹身师,说他的刺青技术是早年间在江南学来的,在他拜师学艺期间,曾经见过一个少年,手艺炉火纯青,将他们的家族图腾,纹得栩栩如生,乍一看,就跟活物似的。这个消息,当时没觉得有用,就给忽略了,现今确定了死者的纹身图案是贺伽家族的图腾,且平南伯世子吴斐正巧来自江南,我们便一致认为,那个擅长刺青的少年,极有可能就是吴斐!”
穆青澄饶是性子稳重,嗓音也忍不住含了几分激动,“好样的!白捕快回庑房了,你把她给我找过来。”
“好。”
张主簿足下生风,眨个眼便不见了人。
穆青澄返回主政厅,将汇总出来的这两条线索,细细研读,荡漾在脸上的快意,久久不散。
“终于拨开云雾了啊!”宋纾余在厅里一字不漏的听完,激动地将茶碗端给穆青澄,“喝点儿。”
穆青澄顾不上品茗,一口便灌入了喉咙,而后道:“大人,卑职想让捕快打扮成普通老百姓,监视平南伯府!尤其是,监视伯夫人和世子夫人!”
宋纾余颔首,“行,你认为有必要,便去安排。”
“谢大人。”穆青澄粲然一笑,“世子夫人许玉莹,我今日与其过招,不知她原本性子便是易躁的,还是因为,我们是大人派过去的,她的整体表现,失误挺多的。”
“咳。”
宋纾余单手握拳,虚咳了一声,嘟囔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给我背锅啊,我可不背。”
穆青澄有意逗弄他,掩唇笑道:“呵呵,我和知知一致认为,许玉莹是个大美人儿。”
宋纾余却猛地看向她,目中满是不可思议,“你们俩是不是眼睛有问题?你们从何处看出,她是美人儿的?”
“从头到脚,都看出来了啊。”穆青澄眨巴着眼睫毛,语气十分认真。
宋纾余赏了她一记白眼儿不够,恨铁不成钢,“穆青澄,你快些回去洗洗眼睛,再好好照照镜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