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道:“陆府是你陆家的产业,我可以在里头为你增添东西。你若不喜欢,我移走便是。可若是我私自做主,把原本的东西移走,你要是哪天不称心了,再移回来也是栽不活了。到时候,你岂不是要怪罪于我?”
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疑心我与建彦的关系,他故意在桃树边栽上一株金桂树,分明就是在考验我。
这天下男人,还都是一个模样儿,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还真不在一块儿,幸亏我那日将桃树给砍了,坦明心迹。
估摸是他得知我将桃树砍了之后,定是信了我。故而那日我将建彦在聆香茶楼相会之事告知于他,也未责我半句。而今要我一道去丞相府见建彦,怕是知了我的心意,却不知建彦对我心意如何。
难怪我每次提到要扶持建彦时,他总是不置可否,一脸不悦的样子。
他怕建斌将我从他身边夺去的同时,更怕将来建彦也行夺妻之举。
听府里的杂役说,太尉府近日格外热闹。建彦受皇上恩准,亲自为马德庸操办寿辰。为此,皇后还派了好多宫人,供他调遣。百官贺礼逶迤连绵,皇上的御赐财物,也是一箱箱的往府里头送,看得一众市井皆欣羡不已。
在马德庸寿辰筹备的这些时日,高翔就像是失踪了一般,一连七日,都见不到他的人影。且还时常夜不归宿,即便是回来,也是三更而归,鸡鸣而起。
想要见他一面,与他说上一言半语,比登天还难。
或许他正趁此机会,暗中部署,助建彦摆脱皇后安插在身边的间人罢。
毕竟,一个受到严密监视的皇子,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与朝廷重臣私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旦被人察觉,后果不堪想象。
玉莺遣回了我派去照顾的两个杂役,并带信说:“日前夫君已能下榻缓行,王妃赐药之恩,体恤之情,援手之义。玉莺感激涕零,特书一信,以示感恩。时闻军中军士颇有微词,皆为夫君不平。玉莺人微言轻,能力不足。望转告大将军,得空移步军营,加以安抚众军士情绪。夫君口不择言,令大将军蒙羞,有愧其提携之恩,现已悔悟,深感愧疚。”
王卫忠向来都是个直肠子,心中只有对错之分,完全不懂得人情世故。好在玉莺机灵,写下书信,代王卫忠托我向高翔赔不是,也真是难为她了。
玉莺终究与我主仆一场,既启齿相托,我自没有不帮她的理儿。可令我担心的是,高翔近来忙于一些事情,无暇分身军营。军营士兵口中颇有微词,也是情理之中。
可高翔身为大将军,当日王卫忠被杖责不去解围,事后再行安抚,必是交代不过去。且在这事上,王卫忠也有过错,高翔不另行责罚,已是法外开恩。
高翔必是心中有苦而不能言,责也不是,抚也不是。
看来这事也只有我来出面调停,最为合适。
一方面,我是高翔的妻子,自然是可以代表他的决定。
另一方面,高翔说不出口的话,由我来说就好。
这样既不会动摇他在军中的威信,又能将此事平息,化解士兵们口中的怨愤之词。
是日,我命谨佩去酒肆,买了百来坛的酒,差了几个杂役装上车,随我一同前往京郊军营。
众将士见我推车前来,纷纷上来迎我,与我行礼。
我让史可信将除了巡岗的士兵,全部召集起来。
不一会儿,千百名士兵齐齐站在我面前,方阵整齐,神情严肃,等候着我的指示。
我笑着朝众人道:“近日时得年关,朝中琐事繁杂,大将军念及众将士劳苦功高。虽有心犒赏,实奈不得分身,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