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恼得厉害,这一掌用足了全身的力气,被我一闪,扑了个空。
而我身后,是那寒冰池水。
只听噗通一声,赵嫚竟收不住脚,冲入水中。
我只想躲了这一掌,并未要成心害她落水。
此刻,我亦慌了神,不知所措。
听到下人惊呼,我猛然回头朝她看去。
好在池水低浅,只没入站在水里的赵嫚半腰。
池水严寒,尚不至于要了她的命,我终定下了神。
若是闹出人命来,赵无禄定当在皇上面前参高翔一本。到那时,莫说入京,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了。
水花飞溅,喊声震天,看得我心中甚是解气。而那群下人却像是丢了魂儿般的,全身颤抖的站在原地,恍恍惚惚。
赵嫚方才被激得彤红的脸,霎时已白如纸灰,若是再不救上来,就算保住性命,恐怕也要落下病根。
她纵有万般可恶,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我蹲在池边,伸手朝赵嫚喊道:“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赵嫚挥袖淌水向我走来,一只寒得透彻骨髓的手抓住了我。
我奋力将她往后拉起。
谁料,只感到手中一重,身子往前一倾,便也落入了水中。
寒池之水胜过九重冰天,沌沌寒意侵入脑内,头痛欲裂。
池底的白玉阶石,隐隐映着两张模糊的脸。
一张是爹爹,一张是建彦,正朝我微微而笑。
我伸手去抓,波光影动,却是什么也抓不到。
那两张脸却是越来越模糊。
“爹爹,建彦,不要走。”
我张口呼唤,寒水猛啐入我口中,顿感气息不畅,胸口窒闷,寒流直涌脑门。
想挣扎,手脚不听使唤。想呼喊,却又喊不出声。
只隐隐听到像是谨佩的声音,低如细蚊,幽若浮云,虚无缥缈地传来,好似天外之音:“不好啦,有人落水了。”
之后我便再无知觉。
朦胧睁眼,薄纱粉帘,这是在金桂宫中。
只听玉莺在一旁轻声唤道:“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吓死奴婢了。”
谨佩听到玉莺说话,也蹬地踥蹀而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腾着热气的汤药:“小姐,快把这汤药喝了罢。”
我欲起身,四肢却是一点儿劲都使不上,只好由着玉莺扶我坐起。
我问这是何药,谨佩说早前请了大夫过来把脉。我因落水,寒气入侵,阳脉下遂,阴脉上争,气血不顺,交错不泄,阴阳失调,得了风寒。故开了方子,为我煎了药。
药入口,万般苦涩,我不禁蹙眉强忍。玉莺知我自小怕苦,拿了蜜饯塞与我口中。
瞧见幔外有熠熠火光,我不禁问道:“金桂宫怎也烧起炭来了?”
“金桂宫地温,可小姐眼下病着,还是要暖和些才能好得快。”谨佩在一旁解释道。
只依稀记得,当时像是谨佩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