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狄人见色起了歹心,欲上前轻薄,旁人非但冷眼相观,甚至吹哨起哄。恰在此时,武威侯高翔率部下入城。
各族杂居,民风彪悍,起先并未将骑着高头大马的高翔放在眼里,仍是肆无忌惮的当众要撕红嫣的衣裙。
电光火石间,一柄银枪自九霄飞来,当场刺穿那名上前非礼的狄人,斜刺入地,而那名敌人就这样生生的斜挂在枪柄之间,鲜血顺着枪柄淌了一地。
起先还在起哄的众人哪里见过这般景象,呼啦一下四散开来。
高翔见二人可怜,便将她二人收入府邸,做了奴婢。
二人险被人轻薄,便弃了乐器,跟随高翔习武。一者自保,不至再次拖累高翔;二者报搭救之恩,甘心为高翔卖命,他日与众将士并肩抗敌。
只是三年来,西戎北狄均惧怕高翔昔日威名,又见姑臧城工事不断,不敢来犯,二人尚无机会在战场上施展拳脚。
一朝受恩,一世相报;弃蹁跹,拾刀剑;欲与男儿比天高,紫姹红嫣真豪杰。
之前对二人的厌恶鄙视,随着呼啸北风烟消云散,心生敬意。
得路人相救,尚且都能誓死追随。
倘若高翔能助我为父报仇,我又当如何报答他?
☆、第十一章
回了金桂宫,玉莺和谨佩在小憩,晚膳尚早。
我在殿内踱步徘徊,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几个月前,我每日将自己关在这金桂宫里,闲来无事,看书赏花打发日子,日子过得也自在。
我信手从几上拿了本书册,只看了寥寥数行,也不知怎的,偏偏是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闷得发慌,索性披了件大氅,犹自一人在府邸转悠。
如今我已不惧碰到赵嫚,她不过是赵无禄安插在侯府的一枚棋子,是我和高翔踏出姑臧城的一颗绊脚石。
任她再百般刁难,我自不会再像当日那样,为了息事宁人而向她下跪磕头。
信步闲逛,不觉踏入逍遥园。
前些日子,尚是残花遍地,碧水逶迤。此刻园中只剩下枯枝残叶,山披银霜,水盖薄冰,好一副凄凋落之象。
问了在池边凿冰的下人,才得知,昨夜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怪不得那玉阶寒彻入骨,也不知高翔和紫姹昨夜是这么挨过来的。
正彷徨之际,只听得那熟悉而厌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现下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陆小姐了,是喊你妹妹好呢?还是喊你娼妇好?”
这样尖酸凉薄的话,也只有赵嫚说得出口,我不用看,便知身后之人是她。
南宫门口的那一坨马粪,定是她妒忌我,又奈我不得的泄愤之举。
玉莺说得对,须要提防着点赵嫚。当日她能夺我金钗,今日若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来也未必。
我看着水中的自己,浅浅一笑,转身向赵嫚行了个礼:“今有幸侍候侯爷,那是妹妹的福气,愿姐姐莫要开怪。今后我必在侯爷面前多说几句好话,许是哪一天会重入永寿宫也未定。”
这般恬不知耻的话,我也不晓得自己是怎样说出口的。
若换做几月前的我,莫说亲口说出,就是听了都是浑身汗毛直竖。
我唯一知道的是,赵嫚量小易怒,定要激得她失去理性,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来。高翔才有机会惩治她,并一举拔除身边的间人。
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