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

“嗯？！”

“是个蜡像。”

顾婉的眼神死死盯着干尸，李十三这才错愕起身，回想着上次为万覆打点遗体的过程。

触感上没啥问题，毕竟以前没接触过干尸，只觉得表面晶莹是尸油蜡化的自然现象，至于身体分量很轻，当然是肌肉萎缩导致的。

除此之外，尸体细节，甚至腐臭味都惟妙惟肖…

诶？现在没有腐臭味？

顾婉解释着，“那是蜡像，不是真的尸体，石床中心有个凹槽空位，被蜡像挡着，里面是腐烂的动物，已经被我清理掉了。”

李十三还真没猜疑过尸体有假的可能性，“你以前是干法医的吗？”

“不是的。”顾婉看向石床，眼中满是回忆，“万覆在第五禁区里骨折过，延误了治疗，平安获救才彻底养好伤，所以他的右腿比左腿短…大概短一个脚掌的厚度。”

石床上的蜡像双腿整整齐齐，顾婉意识到不对，拿刀子隔开表层才发现里头都是腊制物。

李十三拿起桌上的笔记本，“这笔记…”

“笔记、书信的字迹和万覆几乎一模一样，我不确定是他本人的，还是有人仿写。”

干尸是仿制的，而且不止一处，洞穴也是仿制的，笔记和书信也可能是…

在新月山脉附近搞这么多动作，想不明白理由。

顾婉猜测过，可能是吸引她们这些曾经进入第五禁区的少年少女，又很快推翻了猜测。

且不说受到诅咒的人离世得差不多了，就算全员都在，茫茫第五禁区，怎么会刚好遇上这些洞窟，顾婉之所以会来，还是李十三偶然的行动触发原因。

李十三看了万覆的书信，内容和之前得到的少女书信差不多，指引向新月山脉，沿着波浪般一圈一圈的山地迂回深入，以求二次接触到诅咒，进行破解。

方法听上去挺玄的，仔细想想也没说啥原理和所以然，就把人推向更危险的境地，更郁闷的是，这样做好的不会让任何一方获利。

“背后有什么大棋局我们先不想了。”李十三把注意力转回眼前，“你什么情况？二次诅咒？”

“没有，要撑过二次诅咒…难度太大了吧。”

顾婉只是穿过地下溶洞，到达新月山脉外围已经筋疲力尽，身上沾染诅咒的她，越靠近新月山脉，身体就越乏力，每一阵风似乎都在剥夺她的生命。

“最后我实在撑不住，筋疲力尽回到这里…食物和饮用水都耗尽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切，走之前和大家商量一下，何至于此。”

“不行…”

顾婉摇摇头，当年跟着同伴进第五禁区的事情历历在目，她可不想又带着几个好不容易结识的同伴一起，再次遭遇诅咒，害了大家。

“而且，我发现有人跟踪。”

“嗯？”

“对，我的背包内侧不知什么时候沾了个信号发射器。”

顾婉可以肯定自己进入第五禁区后没有接触到任何人类，信号发射器只能是在虹海市或者出发前装上的。

虹海市买背包的地方是猎人公会，公会不会有问题，其余的可能性就想不到了。

好在因为战斗，顾婉的背包损坏，在翻出物资时恰巧在破损的包底夹层中发现信号发射器。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顾婉将发射器连接的那层布料单独切割下来，绑在一只野鹿身上远去。

被这么一闹腾，加上新月山脉造成的筋疲力尽，顾婉不得不放弃倔强，提前返回，还算保住了一条命…